如出一轍的傾向
本世紀最初二十年,希臘詩壇出現「傾向頹廢、專事雕飾的萎靡詩風」,這種情況與短視於生命內在精神、長於回避現實暴虐鋒芒的團伙結集的「中國當代詩歌浪潮」何其相似!
這不是民族文化的新的推進,這是一種詩歌的「蝗災」,一群民族文化和精神廢墟中逃出的「災民」!
我們民族思維和語言的青翠、我們為之傾注生命和絢麗想象的詩歌因此而枯萎……這種現象不僅導致了詩歌對民族精神的健全發展的偏離、對人的存在狀態的深層關注的偏離,而且導致了全民族精神和偉大思想進程至少因此而推遲十年、二十年……
重讀埃利蒂斯
希臘現代詩歌表現於埃利蒂斯。
詩的太陽與光明純靜之美的顯現。
從詩中「清除」所有非詩的「華而不實」的東西。
重視詩的形式結構的「均衡與透視」。
追求。深化。升華中對存在的超越。
以世界純淨的本色顯示世界的本質。
埃利蒂斯:太清澈、太明亮而少隱函。
是的,既不要排斥現代感性和探索新的表現方式,也不完全割棄傳統的元素,同時不要忘了表達社會的需要和時代的心理,使全民族的復興在精神文化上有所張揚。埃利蒂斯的路子是對的。
埃利蒂斯以他的〈瘋狂的石榴樹〉灼灼發光。還有其它的幾首詩也挺美。但他的全部詩歌創造並不總是具有純淨、清澈、明亮、激情、神秘等諸種元素的精神閃爍。埃利蒂斯未「縱身」於真正的深邃和玄奧。
我們世界缺少以全生命擲注入詩的純「詩」的人;在整個漫長的歲月中,置一切人世誘惑於度外、融一切人世誘惑於詩中的人;為詩而活著、整個一生証明一種詩化的血肉存在的人。
埃利蒂斯以他的生命的孤獨加入於這類極少數人的行列。
他是個純粹的希臘人。
他的臉部的風光是愛琴海的風光。
對埃利蒂斯的閱讀能一次性完成。
對我來說,埃利蒂斯不可重讀。當我再次注目「飄動陽光泛濫的金發」的埃利蒂斯時,我不禁問他:「怎麼,埃利蒂斯,你曾經擁有的激情哪裡去了?」現在我甚至讀他的〈瘋狂的石榴樹〉也黯然得多了,雖然它並未失去自己的光芒。
埃利蒂斯的激情似乎因某種民族血緣不同於桑戈爾。這裡,僅僅是不同。但就二者的生命本質激情比較,埃利蒂斯似乎淡於桑戈爾。
也許,非洲的陽光灼熱於希臘。
所以,埃利蒂斯「雙手將太陽捧著,而不為它所灼傷」;而桑戈爾陽光灼熱的雙手卻灼痛了詩的黑非洲。
是否詩歌不適宜於翻譯?
翻譯才華橫溢的詩人必須詩人的才華橫溢的翻譯?
我不知道是〈英雄挽歌〉並未以它的「天嬌不凡」令我懾服,還是翻譯的語言未達到創造性的完美的詩化?
我的文化趣味不選擇教堂結構詩〈理所當然〉。
我喜歡《瘋狂的石榴樹》中的碧眼金發的埃利蒂斯。
由此我想到,應該怎樣來看待各民族的文化及其趣味的差異?應該怎樣正視這種民族文化心理迥然不同的現象?
應該建立一種全星球的詩學比較學。
對於任何一個民族的詩人來說,諾貝爾文學獎並不是唯一的評價標準!一個民族的文化趣味也不是唯一的取向。
世界的評價標準應該由各民族的標準組成。
就民族的心理文化角度來說,各民族的評判標準存在民族性差異不存在民族性的優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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