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宋‧李清照
這是宋朝李清照的「如夢令」。一篇小令,才共六句,展現了生活中的一段翦影;有對白,還交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真是一篇奇作!「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這裡的「疏」字,是疏狂之意,而不是一般的稀疏的意思。在這時節,花開得正好,偏偏風雨來了,心思如潮,喝了一些酒,覺也睡得更濃了,醒來一看,天已經大亮了!
「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這時已聽到了外面侍女在收拾房間,捲起簾子了,便急忙問道:「經過了一夜的風雨,海棠花怎麼樣了?」侍女看了一看,笑著說:「還好!還好!一點沒動。」女主人聽了,嘆息說:「傻孩子,妳知道嗎?妳再仔細看一看,難道看不出那紅花少了,顯得綠葉就多了嗎?」一首六句的小令,竟寫了這麼多層次,這麼多纖細的感觸,每一句都在變換,每一句一個境界,意象鮮明,呼之欲出,以這樣精簡的字句,敘述這樣美的事物年華,清照的「詞家三李」之名,實非浪得虛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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