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0月27日訊】二天一早,他沒去田裡工作,就急急地趕到鎮上。他想:小慧與那人同走,必得經過鎮甸;那麼,街上總會有人碰見的吧?
他在鎮上的車站遇到阿火伯。火伯在街上開間五金店,阿斌家是他的常客,家人來到鎮上,常在他家坐坐,喝杯茶,閑話幾句,或買點什麼需用的五金。
火伯知道了原由後,像迷失在歧道上似的說:「昨兒下午,見著一個中年人,恰好在家門口,帶著小慧一塊搭計程車離去。」他形容:「那人下巴骨有道淺紅的痕跡。在街上走的時候,神情閃爍,眼睛賊賊地四處張望。小慧也緊張兮兮的,好像什麼大事牽掛著她樣的。」
阿斌問:「你當時有沒有攔著她問問呢?」
「我問了,她只丟下一句『我有急事到嘉義去』,頭也不回的就和那人上車走了。」
到嘉義去?
那天,二叔來喚阿斌幫忙,他本想婉拒的。田裡的活正忙,小慧獨個在家他也不放心,但就是說不出口。二叔家除了嬸嬸,就只有三個小不點的女孩,確實沒把好手出力搬東挪西的,也便忍著答應了。臨走,只囑小慧,他不在的二三天,到鄰居張伯家住宿,也好有個照應。
那麼,她到嘉義去做什麼呢?和她同走的人會是誰呢?
「我看這事透著古怪,小慧一定是被那人騙走的,」火伯額頭的皺紋陷得更深地說;「你最好報警,讓警方去找,總比你毫無頭緒的到處瞎闖要好得多。」
「你說那人下頦有道疤?」阿斌突然想起什麼來的問:「是不是個四十來歲,穿著一套寶藍色西裝的人?」
「是呀!」火伯疑惑地盯著他:「你認識他?」
前晚從嘉義到彰化替叔叔辦事的火車上,阿斌座位的對面,就坐了這麼個人。當時,因為這人下巴的疤痕特別醒目,所以吸住他多瞧了幾眼。那傢伙卻隨和的與他聊起來,他說姓秦,是一家成衣工廠老闆,現在正要到北部去,看看那邊市場成衣的經銷情形。然後問阿斌到那裡去?家住什麼地方?有些什麼人?工作有否困難?如果想找工作,他很樂意安排阿斌在他的工廠做事。姓秦的臉上雖然有點缺陷,但人還蠻體面的,人也很熱心。阿斌也就一無防備的告訴了他,並且還謝了替他找工作的事。
「哼!姓秦的,恐怕是這件事的關鍵人物,」阿斌憤憤的說。「火伯,謝謝你!這事我會處理。」
阿斌向警方報案後,速速地回到村子裡,拜託張伯替他照顧家,並且告訴張伯,他馬上要南下去尋找妹妹。田裡的活也請張伯顧人料理,等他回來後再算工錢。
在家裡收拾了一下,提著個旅行袋匆匆趕往車站。他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要把小慧找回來。
隨著車身的搖晃,阿斌的一顆心也不停的搖晃著︱︱她會不會遭到意外。鎮上財仔的女兒,被男友帶到南部去,騙到酒家給賣了。那老闆逼著阿美陪酒帶與人同宿,她受不了肉體與精神的折磨,藉機逃了出來;只是在逃跑中跌在水溝裡,把右腿摔斷了。雖然醫術治癒了阿美的傷,卻成了一個跛著條腿走路的瘸子,也成了人們嘲笑的對象。
而小慧呢?小慧會不會走上和她同一的命運?
想到這裡,阿斌體內的血流加快,五臟六腑像絞緊似的難受,腦殼脹脹的想爆開來。他用手捂住頭搖了搖,禁不住恐懼的喊:「不!絕不!」
這一喊,倒使他鎮定了下來,他掠眸左右瞅視,許多雙眼睛正疑惑的投過來。他怪不好意思的坐正身子,偏著頭望向窗外。
火車正緩緩地款行在橋上。河灘上有許多孩童追逐、嬉戲,縱然看不清他們的臉,也瞧不出他們到底在玩什麼,但他想像得到,他們一定玩得很愉快。孩子們的世界是純潔的、光明的,沒有塵世的疑慮、憂忡、罣礙和煩惱。
小時候,阿斌和小慧挺喜歡跟著父母下田,父母在田裡幹活,他倆就在田垣捉蟲子,採野花,有時不小心掉在水裡,弄得一身泥濕。但兄妹倆最高興去玩的天地,還是屋前田沿的河灘。
河灘很寬,大約一公里遠近,卻只有七、八公尺的地方有水流過。其餘的地方盡是大小卵石、蘆葦、雜草、泥沙,和村民們胼手胝足開闢出來的菜圃。
聽老一輩的人說,廿幾年前,河灘都是稻田,傍田的河流,總是適時輸給它們所需的水分,而田裡的稻穗,也總是結出金色的豐年。
但是,由於大片田地有三面被重山峻嶺挾制著,颱風大雨一來,山上汹鬧的水勢,只能往低地流瀉,而田地正好成了它們沖撲猛咬的對象。所以一次颱風過後,所有的稻作都被沖咬得千瘡萬孔,觸目盡是積石沉沙,僅賸下最低處的一彎水淙淙的流著。@(//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