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朋友的推薦下看了《進京城》——2019年上映,胡玫導演的京劇題材的電影,在國內現在動輒鮮肉流量為王的影視環境下,算是一部有誠意的作品。
影片以花部泰斗魏長生為原型,講述了「徽班進京」「花雅相爭」的一段京劇誕生前的戲曲歷史。
魏長生(1744-1802),四川人,清乾隆年間著名秦腔旦角演員。幼時在西安學戲,幾度赴京城演出,轟動一時。成名後曾一度遭讒,被誣陷表演淫穢劇情而被迫離開京城。由魏氏引發的北京劇壇「花雅之爭」,展現了以秦腔為代表的地方曲種(花)與崑曲(雅)的較量。
魏長生離京後前往揚州,又以魏腔風靡江南,被譽為「野狐教主」。他還發明了「梳水頭貼片子」的創新化妝藝術,所創的西秦腔滋養了眾多劇種,一時間「徽伶盡習之」,為一百多年後京劇的形成打下了基礎。
嘉慶五年(1800),魏長生再次入京演出,觀者如雲。這次復出,魏時年已五十七歲,「聲容如舊,風韻彌佳」。在京師演出三年後,終於體力不支,倒在了耕耘一輩子的舞台上。據《夢華瑣簿》記載:嘉慶七年(1802),(魏長生)「夏日搬表《大嫂背娃子》,下場氣絕」,以身殉藝。
富大龍飾演的岳九,劇中稱「九爺」,演技可謂頗下功夫,將老一輩戲曲藝術家的吃苦隱忍,和潛心鑽研藝術的「戲比天大」的精神展現得透徹。片尾歷數從同光十三絕到近代的伶界名人,也是在向京劇國粹致敬。
另一主角潤生,從因戲子的身分受盡白眼,自輕自賤,到見識了九爺的愛戲如命,和鳳格格的行家指點而逐漸認同這一行當。這一轉變的過程,也令筆者有些許感動:在現代社會的快節奏裡,如何能「幹一行愛一行」,對自己所做的工作,從無奈消極,到努力學習實踐、發現其中樂趣,逐漸認同、接受,頗值得玩味琢磨。
潤生的兩段感情戲,雖略顯俗套和突兀,但也有其真實的一面:從年輕時與自小訂親的春榮的男女之情,到成名成家後與鳳格格的知己互惜之情,頗似現實人生的歷程:人似乎永遠不可能情有獨鍾、心裡只有一人。
片中岳九對潤生說:「咱們這些戲班的人,沒受過的罪都在戲裡受了,沒享過的福也在戲裡享了。咱們活得比誰都寬哪!」道盡了人生如戲的哲理。「閒人觀伶伶觀人」,我們觀眾中的每個人,又何嘗不是在世間的舞台上,一次次上演悲歡離合、恩怨情仇的戲碼?
嘆曰:
情非一處何從選,世自艱危怎由他?
遍演千般皆憾恨,人生如戲豈堪嗟!
觀看連結:
責任編輯:孫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