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傳檄各處，公開宣告大興義兵，但不是所有人都會買帳。西河郡（今山西臨汾）郡丞高德儒，拒命不受，李淵命兩個兒子建成和世民率兵攻打西河。

李世民治軍嚴明，和士卒同甘共苦，所過之處秋毫無犯，即使沿途碰到的瓜果蔬菜，若不是買來的，絕對不吃。百姓都感到很訝異，竟有這般紀律嚴明的軍隊。

唐軍來到西河城下，高德儒緊閉城門，堅守不出。這一仗打得很激烈，李世民身先士卒，冒險登城。一連激戰了五天，才攻陷了西河全城，拿住了高德儒。

大家都聽說過，中國秦朝時有一個指鹿為馬的故事。秦始皇帝駕崩後，宦官趙高不願意讓秦皇長子扶蘇繼承帝位，而是扶持秦皇幼子胡亥當皇帝，一道矯詔賜死了扶蘇。趙高不滿足做個丞相，打算篡位稱帝，惟恐眾臣不聽他的號令，就想驗一下人心。

那一天，他牽來一隻鹿獻給秦二世，說：「這是一匹千里馬，我特意敬獻給陛下。」秦二世左看右看，明明是一頭鹿啊，丞相怎麼說是馬呢？你是不是錯得太離譜了？

趙高說：「陛下，您覺得微臣說得不對嗎？那請問問其他大臣的建議吧。」朝中大臣有的沉默，有的附和趙高的意思說是鹿。這就是史上指鹿為馬的由來。

而在隋朝出了一個「指鳥為鸞」的人，此人正是高德儒。

那是在大業十一年，高德儒在洛陽西苑碰巧看到了散養的孔雀，為了阿諛奉承隋煬帝，他率領十幾人奏報煬帝，站在朝堂上大言不慚地謊稱，在洛陽宮城的金殿之前，親眼看見了鸞鳳飛落，還說鸞鳳又飛走了。搞得煬帝也無法驗證事情真偽。

在中國古代，「鸞鳳降臨」那可是天大的吉兆啊，象徵著江山永固，千秋萬代。煬帝興奮之際，擢升高德儒為朝散大夫，另賞了一百匹綢緞，凡是參與稟報的人都統統獲得了賞賜。煬帝下詔，在鸞鳳棲落之處興建儀鸞殿，希望這祥瑞永駐大隋。

高德儒因為這謊言說得天花亂墜，獲得了煬帝的青睞，此後平步青雲。但是好景不長，二年後就成了唐軍的俘虜。

李世民怒斥高德儒，「你指野鳥為鸞鳳，以欺騙人主獲得高官厚祿。如今我興義兵，正是為了剷除像你這樣的奸佞之人。」話音剛落，就斬了他。除此之外，唐軍沒有再多屠戮一人，仍是令百姓各安其位，各就其業，遠近百姓咸來稱道。

這一仗從發兵到結束回到晉陽，往返路程只用了九天。李淵見到兩個兒子這麼快就打了勝仗，非常高興，「如此行軍，雖是橫行天下，也是不難了。」這一仗堅定了李淵入關稱帝的信心。為了招到更多的兵力，他下令便打開糧倉，賑濟貧民，老人和小孩領取糧食，健壯的年輕人入伍為兵。

裴寂等人為李淵上尊號，稱他為大將軍。出師大捷，堅定了李淵的信心，於是開府，設置三軍，分為左右。以世子李建成為隴西公，左領大都督，統帥左軍。李世民為敦煌公，右領大都督，統帥右軍。各自設置自己的幕僚。柴紹為右領軍府長史諮議，劉瞻領西河守。

李淵命裴寂為大將軍府長史，劉文靜為司馬，唐儉和溫大雅為記室（祕書的代稱）。溫大雅和弟弟溫大有，共同掌管機密之事，武士彠為鎧曹（掌管鎧甲的官署），劉政會、崔善和張道源擔任戶曹，姜謩（mó）為司功參軍，殷開山為府掾（府署辟置的僚屬），長孫順德、劉弘基、竇琮等分為左右統軍。各部各署粗定，各司其職，漸成規模。

裴寂原職是副宮監，如今成了大將軍的長史，於是把晉陽宮內儲藏的九百多萬斛糧米全部移送到大將軍府，至於那些絲帛財物，四十萬副軍械鎧甲等也一併移交。在先前的晉陽宮事中，曾經侍奉過李淵的宮眷尹、張兩個美人以及五百名宮女，也全部遣送到大將軍府。

李淵親自率領三萬兵馬，從太原出發，由兒子李元吉鎮守晉陽宮。李建成、李世民等皆隨扈而行。眾人對外說是尊立代王楊侑稱帝，所以興師而進。

軍隊行至半路，在前面探路的探馬來報，說是隋將宋老生以及大將軍屈突通，奉代王楊侑之命，派兵抵抗。屈突通駐守河東，宋老生已領兵趕到了霍邑。李淵本意是擁立代王稱帝，代王反而派遣將領拒絕他的好意。李淵撞了一臉灰，窩了一肚子氣。

雖是初秋，氣候見爽，但李淵行軍接連逢雨。老天一連下了十多天的雨，導致運輸供給周轉不暢。在距離霍邑五十多里地時，滂沱大雨阻路，行軍實在不方便。只得就地紮營休息。一連幾天，幾萬人的軍隊只是就地坐食，沒辦法操練和行軍。李淵擔心軍糧很快就吃完了，就派了沈叔安趕回太原，再去調運一個月的軍糧。

大雨連日不止，李淵日夜盼著天氣放晴，心裡焦躁不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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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