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

天地清明引(246) 降天罪-桃節之夢2

作者:云簡

明代仇英《桃花源圖》局部。(公有領域)

font print 人氣: 239
【字號】    
   標籤: tags: , ,

第十章 桃節之夢(2)

話說夏端、曹霖易引開玄沙大軍,玉瑤瑛帶領幾個臣子,翻山越嶺,終至山頂。頭頂之上,烈日驕陽;通道入口,玄沙漫漫。

劉棟握緊劍柄,道:「末將願為王上開路。」

玉瑤瑛道;「現下幾時?」太史令道:「還有一刻,便是午時。」

「眾人備戰,午時進攻。」玉瑤瑛道。眾人尚未落地,忽地四周風聲鶴唳,旌旗蔽空。耀耀日光下,為首一人,正是雷朋:「夢主,吾等恭候多時了。」右手一揮,眾兵一擁而上。

「保護王上!」劉棟一聲令下,幾個侍衛拔刀而立,一眾大臣,護著夢主,往通道入口而去。未至其前,又遇把守眾兵,前後夾擊,兩相鏖戰。便在此時,趕來支援的一隊兵士,忽地倒戈相向,玄沙兵士未及預料,不辯敵友,一時大亂。

「王上小心……」一個玄沙兵士,衝過人群,劉棟待要出劍,卻聽玉瑤瑛脫口道:「太尉。」夏端持刀,護衛夢主往入口退去。

「如何,還不來相助?」眼見時間流逝,玄沙兵士愈眾,玉瑤瑛心頭慌張。

便在此時,太史令手執羅盤:「午時已至,午時已至。」夢境眾臣,仰頭低首,四下相望,除卻玄沙之兵,毫無救援之跡象。

「王上,那景陽本是邵奕師兄……吾等不會被騙了吧。」吳德心下大駭,語帶哭腔。

「休得胡言!」夏端喝道:「再敢動搖軍心,立斬不赦!」

此言未落,忽見東方白雲處,閃過一道金光。眾人茫然之間,火鳳已至,盤旋空中。眾人只聞一陣悅耳笛聲,玄毒忽地震盪,漸漸消散無跡。劉棟道:「王上,玄毒消失了。」玉瑤瑛反應過來,即刻下令:「走。」夢主一行人等,終於成功進入通道。

火鳳著陸,小姑娘翩然而落,收起玉笛,搖搖小手:「再見。」夢主心下感激,回身道:「替吾轉達,多謝先生。對了,你叫什麼名字?」眼前微光起伏,通道內外,一光之隔。小姑娘莞爾一笑,道:「吾姓玉,吾叫玉玲瓏。」說罷,騎上火鳳,翱翔天際。

「玲瓏……玉……」夢主恍然明白,這個小姑娘,便是她來至中原之目的。奮不顧身,但要走出通道,卻被奉惜蓉攔住:「王上,不可輕身犯險。」思緒回轉,定睛眼前,鏖戰正烈,方知自己性命,尚在危機。

「王上,殺過來了,快關通道啊。」吳德哭喝道。

玉瑤瑛喝道:「太尉,速速回轉!」夏端領命,且戰且退。便在此時,玄沙戰陣後方形散,夏端定睛一看,數人平民打扮,使得一手好拳腳,正自擾亂敵軍。再後之處,許多百姓,扶老攜幼,向此處奔來。

「王上,此地有許多百姓。」夏端越至其前,護送百姓進入。

「太尉,王上急召。」奉惜蓉道。夏端、劉棟掃平入口,方才進入。

「王上何在?」夏端道。奉惜蓉道:「王上要關閉通道,爾等速去護駕。」

「是。」夏端即刻離去。劉棟一動不動,眉心緊皺:「通道不可關閉,還有許多百姓趕來。」

吳德又驚又怒,喝道:「你個少……尉,膽敢質疑王上。再不關閉通道,玄沙進入,吾等都得死。」瞪眼又吹鬍,作個抹脖子手勢。劉棟指著通道外面:「大人你看,百姓尚有百十餘眾,怎可丟棄!」此言未落,只感通道晃動,騰空半米,洞口愈漸縮小。

通道之外,姚以、晨風思、佟佳、曹霖易四人,掩護百姓,終到山頂。眼見通道在望,眾人希望在前,信心大增,紛紛奔此而去。曹霖易身有受傷,佟佳年紀尚小,姚以令二人先行進入通道,其與晨風思斷後。

曹霖易入內,尋夏端而去。佟佳見到劉棟面色陰鬱,心下不祥:「發生何事?」忽地腳下一個踉蹌,方才數米高之入口,竟縮至一人之高,百姓魚貫而入。眼見洞口不閉,吳德竟然一腳一個,踹下兩人。

「爾在作甚!」劉棟喝道,揪住衣領,提將起來,吳德連伸舌頭:「你、你、你……放、放吾下來。」

「住手!」奉惜蓉趕到,劉棟鬆手,吳德落地。奉惜蓉道:「汝之心痛,吾也同樣。怎奈如不關閉,玄沙席捲,夢境宗廟不保、社稷不存矣。」

「就是、就是……」吳德躲入奉惜蓉身後,探出個腦袋:「夢境如若亡國,叛國之罪,爾擔當得起麼!」賊眉鼠眼,想來叛國之罪最重,便道:「對……叛國,吾看你便是個叛國賊,既不忠君,也不愛國!」

「愛國?」劉棟苦笑一聲,道:「你們真正愛這個國家麼?你們不是只愛錢,愛自己的聲名利益,愛自己的權勢地位麼!你們真正愛這個國家麼!」

「放肆!」奉惜蓉大怒,一記耳光,打在劉棟面上。再要起手,卻被劉棟捉住,眼神落定,心下不可置信。但見奉惜蓉手腕處,黑紫一片,指印分明,登時心明,連退兩步。奉惜蓉順其視線,做賊心虛,喝道:「爾既有大義,便求仁得仁吧。」說罷反手一握,竟將劉棟推出通道。

「何事吵嚷?」夢主匆匆而來,疾言厲色:「為何通道不可關閉?」得見夢主,小胡忽地跪地,道:「王上,百姓……通道之外,還有眾多百姓,不可關閉、不可關閉……」夢主驀然心驚,轉瞬之間,心思萬千。

「哪裡來的什麼百姓,不過是爾之小弟。竟敢為一介草民,置國家、王上安危於不顧。」吳德喝道。小胡涕泗橫流,指著通道入口,道:「尚有百姓眾人,王上,您來此一看便知。」

玉瑤瑛心下慌張,腳下卻似生根。進退兩難,腦中空空,奉惜蓉不愧為老臣,上前一步,解圍道:「王上,不可一時婦人之仁,廢夢境國祚於萬一。邵奕詭計多端,又倚仗玄毒,通道再不關閉,若其趁機而入,社稷宗廟不保,玉氏先祖基業不存……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請王上關閉通道。」

太史令已至通道門口,觀之慘烈,喝道:「王上須再開通道,救百姓性命啊!」見其一動不動,跪地進諫。

****************************

通道之外,眼見入口越來越小,眾人心下大驚。然則,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便在此刻,玄沙兵力激增,一人憑空落地,正是邵奕。

姚以、晨風思緊張戒備,忽聞一個熟悉聲音:「又見面了。」二人轉頭一看,原來是劉棟「爾怎地不去護駕?!」晨風思戲謔道。劉棟抽出寶劍,道:「不如在此護民。」

「還有吾。」佟佳落於地上,「吾想做大俠,不必再等個十年,現在便是好機會。」

「好!」四人各自持刀,警身佇立,嚴陣以待。後方,百餘夢境子民,接踵簇立,眼中閃閃淚光,映照玄沙大軍;再後方,夢境通道只餘最後裂縫,光際浮空,若隱若現。

邵奕一身白衣,揮扇矗立,道:「向後看,爾等已被玉瑤瑛拋棄。莫作無謂抵抗,臣服於玄沙腳下,才是生路。」

姚以回首,向百姓道:「爾等願意麼?」

一人喝道:「便是一死,也不做叛國之人!」眾人聞之,群情激昂,舉手握拳,連聲呼喝。

「噢?」邵奕輕蔑道,「愚蠢的理念,無用的精神……原來爾等還有愛國之情,可惜很明顯,你們的國並不愛你們啊!」揮扇下令,全軍進攻。四人均是當世高手,然則怎敵大軍圍攻,護民邊界登時被撕開裂口,玄沙兵士湧入,大肆殺戮夢境平民。眼見同胞無辜遭戮,夢境百姓憤然反擊,武者殺敵,素人拚命。

一時之間,鏖戰慘烈。玄沙兵眾,不消片刻,將此眾人團團圍在垓心,正欲一舉殲滅。忽然,耳聞一聲巨響,強光四射,映照天地,夢境通道,竟然再次打開。

****************************

原來方才通道之中,太史令再諫,奉惜蓉喝道:「虧爾身負太史之令,竟置國家社稷、先祖宗廟於不顧。」

太史令道:「王上若棄民而逃,史書一筆,丹青留書。日後,還有何人敢對王上推心置腹,交託生民性命?宗廟祭祀先祖,社稷敬奉神明,王上丟棄子民,回歸夢境,又如何面對夢境祖先,天地神明?!」

吳德不滿道:「瘋言瘋語。史書不過人寫,自然可改,時間流逝,真相只如書中記載;然則,祖宗廟宇、先祖遺骸,便是被人踏伐,當真找不回來!」

太史令聞之一驚,心神憤怒,喝道:「如此敗行失德、心術不正,如何做得諫議大夫。神明在天,先祖有靈,後人敬奉,非止於石像也!」

夏端聽得此針鋒相對,喝道:「太史令言之有理,然則為幾人性命,便至整個夢境百姓於危險之下,實不可取。還請王上當機立斷,莫再耽誤時辰。」

太史令喝道:「人命關天,豈可以多少計。王失一民而失天下,非人也,信也。一年之前,眾百姓隨王來此,是時王上曾言,幾人離去幾人歸,如今為何不兌現?」

夏端喝道:「胡言亂語,太史令只為此幾人擔憂,卻不為夢境眾多百姓著想?豈非偏頗!」

太史令道:「王上不救,此數百人,必死無疑;救之,眾人合力,玄沙未必有可乘之機。」

夏端待要再言,忽聽一聲厲喝:「夠了!」玉瑤瑛壓下怒氣,道:「現下通道已閉,多言無益。離開吧。」說罷,轉身離開。

「王上……」太史令叩首泣諫:「三十年前夢境王亂,王上難道不記得了麼?」此言一出,玉瑤瑛心下一驚,立時頓步。太史令道:「王不棄民,君臣一體。雖需忍痛一時,卻可萬世長存。至少……百姓可知,王上面對暴戾邪佞,並未退卻……是以王不退,民不退!」

「三十年前,王姐嚴刑峻法,棄民如草芥,引得民不聊生……吾得繼其位,延續至今,所依憑者,豈非百姓民心?如今面對強敵,又怎能忍心棄之,又怎能忍心棄之……」心念及此,嗖忽心動,玉瑤瑛再開通道,立時華光四射,映照天際。

眾臣未及意料,皆目瞪口呆。太史令心懷感動,老淚縱橫:「多謝王上。」起立回身道:「速救人。」通道再開,餘下生民有望,竟而跪地,喜極而泣。眾臣心神茫然,心中只一個信念,接續百姓,進入通道。

眼見夢境通道再開,邵奕冷笑一聲:「既然放不下,就為爾之行為,付出代價吧。」雙掌運使術法,玄毒再起,黑雲翻滾,席捲天地。

突然,黑雲之中,乍現數道金光,奔雷滾滾,卻似琴錚。轉瞬之間,玄毒消弭。邵奕大驚,心思惘然:「景陽竟親自來此?不可能……」閃神之間,夢境百姓,但有生者,全數退入通道,入口漸趨收緊。邵奕惱羞成怒,運使棋部法術,撐住通道入口,無法縮小。

「不可放過一人!」邵奕一聲令下,玄沙兵士魚貫而入,夏端、曹霖易見狀,連忙守住入口,勿放一人得過。玄沙兵士心生懼怕,不敢再行近前。

「差不多了。」姚以道,「晨風思,走!」晨風思看了一眼劉棟並佟佳,道:「爾等先退,吾來斷後。」血戰許久,佟佳早已疲累不堪,汗珠順髮絲而下,浸染黃土:「喂,陳大哥,你不是最想回鄉?你先走!」

「搏命時刻,安敢玩笑!」劉棟喝道,揪住佟佳後領一提,佟佳摔在入口處,只見一隻大手:「快上來!」正是夏端,佟佳一抹額頭,道:「是大俠的,總是先人後己。」說罷,提刀再戰。姚以、晨風思、劉棟、佟佳四人,逐漸縮小戰團,姚以大喝一聲:「走!」四人一個縱躍,眼見入口在前,目標即達,突然,頭頂一陣罡風,難勝其力,盡皆壓落地面。回首而視,竟是邵奕——口中念念有詞,周身黑霧遊走。

突然,方才退卻之兵士,不知為何驅使,竟然無懼無怕,眼神狠戾陰鷙,如洪水一般,向入口處湧來,四面八拳,無數冷鋒,四人難以招架。更有多人趁隙,衝入通道。

當此形勢,夢主大驚,再施功力,欲關閉通道。夏端道:「形勢危急,吾等須派兵增援。」說罷欲走,卻被吳德捉住:「太尉,竟敢臨陣脫逃?!王上怎辦?」夏端令其握住刀柄道:「既是愛國之臣,當下便是為國盡忠之刻!」說罷,掉頭往夢境搬救兵去了。眼見玄沙兵士如此狠戾,吳德嚇得心膽俱裂,汗流浹背,刀尖直顫:「來、來、來人……救命……」左顧右盼,玄沙兵眾愈多,人影交錯,幾不見夢境之人。吳德雙手一顫,鋼刀落地,掉頭就跑,未及兩步,卻被一人捉住後領:「快去護駕!」正是曹霖易。

「是、是、是……」吳德趁其不備,退步欲走,曹霖易大怒:「王上在這邊,鼠輩豈非想跑?!」閃神之間,冷鋒襲來,登時掛彩。吳德大駭,甩袖道:「太史令都跑了,留吾在此作甚!爾鬆手!」撿起地上鋼刀,橫刀所向,非是玄沙,卻是曹霖易。冷鋒臨面,曹霖易舉手擋格,吳德早已跑遠:「這個廢物!」衝殺一陣,果真不見太史令,心下搖擺,但見玉瑤瑛尚在,即刻殺出血路,前去護衛:「王上……此處不可久留……」玉瑤瑛豁命相抗,口角溢朱,勉力道:「令百姓,先退……」

「王上!」曹霖易大喝一聲,「快走!」

朱紅搖曳,落如蹙珠,玉瑤瑛道:「通道不閉,後果不堪設想。爾……爾等快退,本、本宮殿後!」

「王上!」眼睛生痛,不知是汗是淚,曹霖易抹了把臉,喝道:「臣豁命,死戰到底!」大刀橫向,向玄沙殺去。

再說姚以等人一方,玄沙不惜兵士之命,行耗敵之策,意欲拖垮四人,已然見效。四人立足不穩,未知斬敵千百,握劍之手直顫,唯獨一股信念撐持。晨風思向後一望,回首道:「故鄉……就在後面……」雙膝一軟,持劍跪地。

「不能放棄……」劉棟勉力道,舉劍橫掃敵軍,提手拽起晨風思,兩人背立,晨風思吐口血沫,道:「曹霖易烙吾面黥紋,吾便對朝臣,失望至極……想不到,今日會和爾成為朋友。」

劉棟輕蔑一笑,道:「一日之內,吾對朝廷希望、失望……你知道麼?吾突然懷念,以前做殺手的日子,快意恩仇,殺盡貪官惡人,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機會……」

忽地,身旁落下一人:「爾等身負絕世武功,抽身不是問題。」正是姚以,身受幾處輕傷,撂下佟佳,只見其血如盥面,伏地難起。

「呵。」晨風思冷笑一聲,道:「現在抽身,日後豈不永遠困於牢籠之中!」

「對。」劉棟道,「愧疚的牢籠……永生的悔恨……」姚以輕笑一聲,持劍開路。

「說得好!不愧為吾夢境男兒!」一人落下,竟是太史令:「王上已經盡力,邵奕於入口外界動手腳,令得通道不得關閉,只能從外界施力。」

「既然如此,老頭還等什麼!」晨風思喝道。

太史令朗然一笑,手中白鬚一捋,腳踏奇陣,手劃形圓,立時電閃雷鳴,平地起光。三人持劍殺敵,化出雷池一片。太史令運使全力,凝神一念,白光接續入口,與邵奕之力,兩相抗衡。

七十歲月,古以來稀,敬謙於天,秉像承意,恪職命責,殫精竭慮——明明體力將盡,卻然平生未感,心懷暢然。曾經歲月,歷歷眼前:持正而言,輔佐王事;同僚故友,知交半生;青蔥歲月,朗朗書生;幼時玩伴,故裡荷塘……人生暫短,嗖忽百年,紅塵遊歷,唯一積澱,人間正道:「玄沙之主,殘忍暴虐;夢境生靈何辜,何該遭此困厄。神明在天,先祖有靈,但請護佑,令吾功成、令吾功成……」太史令心中祈禱,耗盡命力——通道裡外,雙力合併。邵奕未及意料,玄沙之功,盡數湮滅。

得息一瞬,夢境通道終於關閉,消失無跡。晴空碧洗,白雲悠悠。山風淒涼,屍橫遍野。

邵奕怒然一喝,怨恨作力,灌注全身,猛然一擊,盡往夢境四劍客而去。傾命之刻,四人合力抗衡,怎奈無濟,遭受重創,散落橫屍之中。

「通道關閉,便能救得夢境麼?」邵奕腳踏劉棟之手,輾作肉泥,劉棟痛徹心骨,另一持劍之手漸鬆,露出鮫綃一片。邵奕心思瞬轉,已然明曉:「鮫綃,夢境王族之物。這個祕密,當可教爾瞑目。」邵奕環顧四周,冷笑一聲,道:「奉惜蓉,這個奉吾之令,誅殺梁諍之人,不幸操作之時,被尚昆撞破,是以殺人滅口。這個比尚昆更靠近權力中心,更具有破壞力之人,終究還是回至夢境了啊。」劉棟雙目睜大,不可置信,卻又驚駭無比。

「你說接下來會怎樣呢?」邵奕陰冷道,「不過,爾已看不到了。」踏斷脖頸,劉棟死不瞑目。邵奕空虧一簣,心中憤恨,潑向四人。負手躍至晨風思處,緩踢其首:「嘖嘖嘖,已然死絕……運氣不差。」忽地,劍光一閃,橫屍之中,一人緩緩而起。

「還有漏網之魚,讓吾……泄恨!」邵奕說罷,身形一閃,已至其前。姚以握劍,終擊一招,劍光四合,塵土飛揚。邵奕揮扇擋灰,煙塵散盡,已無人蹤。

暗夜無光,佟佳噩夢驚醒。

「別動,爾肋骨斷了。」

「是……姚大哥……」佟佳身無可動,仰望天空,孤星飄搖,急道:「吾等在何處?這裡是夢境麼?陳大哥、劉大哥在哪裡?」忽地,一隻寬大手掌,蓋住視線:「睡吧,睡著便能見到他們了。」佟佳身痛難忍,近而暈厥。

「嚓、嚓……」沙土之聲,斷續於耳,再次醒來,已近黃昏,姚以挖地三尺,黃土堆成小丘。雙腿恢復知覺,佟佳勉力起身,但見一人,倒臥黃土:「晨、晨大哥……」其人面上污泥血漬已除,叛國黥紋,看得分明。佟佳跪倒於地,指尖輕觸,冰冷如心。

姚以一語不發,將晨風思屍身放入墓穴。封墓填土,默然淒涼。

夕陽餘輝,劍影斜長,英雄埋骨,哀風輓歌。

佟佳抹淚難乾,泣道:「直到最後,晨大哥也沒有回去,他是最愛故鄉的人。」

「那有什麼關係。」姚以道,「他是真正的愛國者,他,守護了夢境的希望。」

佟佳道:「姚大哥,你說吾以後,會成為像晨大哥一樣的大俠麼?」

姚以取下晨風思長劍,遞與佟佳:「你已經是了。」佟佳接過其劍,但感沉重無比。

「不止是你。你要把這柄劍的精神傳遞下去,那是夢境男兒的氣節,是夢境的根脈。」姚以拍其肩膀,二人往夕陽而去。(待續)

點閱【天地清明引】系列文章。

責任編輯:楊麗海

如果您有新聞線索或資料給大紀元,請進入
related article
  • 洗手間裡,我在洗臉池前磨磨蹭蹭,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鏡子裡,一個戴黑墨鏡的在向我微笑!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方明,這兒沒監控。」這熟悉的聲音讓我心驚肉跳!他摘下了墨鏡——My God!是他!
  • 在醫院見到了杜紅,也看到了她那位一直昏睡的將成為植物人的男朋友,我真是無話可說了。這個剛畢業的法律研究生,不諳世道,跟預審死磕,結果被一手遮天的小預審整得被律師所解聘、男朋友被打成重傷。我塞給她一萬元——杯水車薪,在這昂貴的醫院裡支撐不了幾天。這錢還是我向母親借的,我目前在國內的現金,為還人情債已經花的差不多了。
  • 徐隊一愣:「說點兒『人話』你聽不懂啦?非得讓我說『黑話』是不是?方明,收拾東西!」我終於聽到了這句久久企盼的「自由令」——坐牢四個月,我就聽不懂「人話」了?非得用「地獄的語言」翻譯一下!我已經成了標準化的大陸囚徒了!
  • 忽然牢門口鈴鈴作響——徐隊拿著鑰匙當鈴鐺晃。「又講課呢,方明?」他說著開了鎖,裝模作樣地說:「放學了,你走吧。」這是著名小說《最後一課》裡的最後一句話,他用的也是小說中那老師悲涼無奈的語氣。又開玩笑了。我馬上改為笑臉迎了過去,「徐隊,又提誰呀?」
  • 原來膾炙人口的「諺語」竟是半個世紀的騙局!應該是「小河有水大河滿,小河沒水大河乾」——大河的水是小河流匯過去的!人民富足了,國家才富強,西方民主社會就是這樣;而中共顛倒是非的「諺語」竟能騙了幾代大陸人——一味壓榨、搜刮人民,紅產階級打著國家的名義中飽私囊,給嗷嗷待哺的人民剔出點牙縫裡的剩飯,這就是黨的溫暖。
  • 「十萬搞定!後來都是預審教我的口供、教我的逃跑路線。他是讓我舉報一個『專門轉移朝鮮人出境的團伙』,其實就是一個韓國大飯館。預審給我換了身好衣服,明著安排我去求那兒的韓國老闆幫我偷渡,讓我給老闆打個欠條,然後他們好去抓那個老闆,逮個現行。他們四個人在大門外守著,兩個在裡邊吃飯,我裝著找老闆,從後邊兒的廁所窗戶跑了。」
  • 不到二平米(平方公尺)的廁所煥然一新——這就是布什總統給老江打電話,給我們爭來的「人權」!只是鋪鑲了磁磚,安了可以洗涼水澡的淋浴,換了個四十W的燈而已。沒幾個月,七處就要搬到昌平了,臨走還費錢幹這個——「廁所人權秀」!這足以讓老江給布什回話時吹得天花亂墜了。
  • 小周可以選擇別的抗爭方式,可以低低頭出去,去宣揚他的FLP 「公平——邏輯——證實」的理念,可這個昔日的基督徒,把《啟示錄》銘刻在心,選擇了一條殉道的路——不,他抗爭了,曾經從死神的魔掌中甦醒過來了,是那個男大夫,硬把他推向了殉道的路——撒旦!不折不扣的撒旦!
  • 「反基督,也是預言文化中常用的一個比喻,比喻敵對基督一樣的善的信仰。現在黨的元首姓『江』——六劃;他的權杖——共產黨的『共』——六劃;專門迫害信仰的機構——六一○公室,這就是六六六。」心裡還在疑惑,還真沒有比這解釋更貼切的了。我又問:「《啟示錄》還預言啥了?」
  • 大家正無聊,小周向我提了個非常抽象的問題:「方哥,判斷問題的時候,你們教過思路的順序沒有?就是看問題先看什麼,後看什麼,怎麼看?」「全面看唄,能歷史地看最好。」小馮說:「看事實唄!」小周一笑,說:「小馮,如果誰上來就讓你『看事實、看事實』,很可能他在騙你呢!你看了『事實』,被騙了還不知道呢!」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