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人心慌慌

人心慌慌謠言起，求神拜佛祈天地，

抗戰內戰禍連綿，鼠狼相鬥長江邊。

陰亂陽亂是天意，千萬國軍被匪殲，

渡江在即天堂變，流氓懶漢笑咪咪。

抗戰勝利的歡樂只一瞬間，而百姓的臉上又愁雲密佈了。不過只短短的幾年，東北失守，平津淪陷，徐蚌會戰失敗，隨即而來的是大批大批的難民蜂湧逃來江南，人們從他們的嘴裡不斷的聽到共產黨在東北華北江北一帶無法無天，共產、共妻、濫殺無辜的傳聞。因此財主們發愁，農民市民們也發愁，因為自已勤勞創業和祖輩傳下的幾畝田產或房產，共產黨一來都要泡湯。百姓都不願再受戰亂之苦，盼望過和平安定生活，共產黨要打到江南來，個個都憂心重重。

一天傍晚，滿天星斗皎月當空，湖灣村的很多人聚集在秦家大院的場上談論國事。一個老者開頭說中國犧牲了幾千萬人的生命，剛把日寇打跑，人民還沒有過上幾天和平生活，誰知國共戰火又起，中國人民多災多難的日子何時能了？

這時一旁有個貪吃懶做專混賭場，祖傳田地房產都賣光叫三浩頭的漢子說，你們怕共產黨來江南，我卻天天盼著共產黨早來，共產黨來了可以給我分房子、分田地。

這時另一個叫爛頸根的接著說，共產黨給我分了田、分了房，還能分到一個老婆呢，那時我什麼都有了，豈不美哉。

在他旁邊有個婦女罵道，你們這些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樣的胡說，小心你們的腦袋，難道你們忘記1938年，就是因為你們這些無賴開共產黨女幹部做老婆的玩笑，結果殺掉十七條漢子的慘事。等著吧，共產黨來了，你們可以天天躺在床上張開了嘴，餡兒餅自會從天上掉進你們的嘴裡。你們這群懶漢，誰能給你們田產、房屋和女人，別胡思亂想了。

爛頸根道，你們不願給，共產黨自會給我們，這是天意。說得大家哄堂大笑。

另有一個中年漢子說，現在外面很亂，各種謠言傳說很多，聽說共產黨的朱德、毛澤東是天庭裡的豬和貓，他們逃到人間，因偷吃人間食物糟蹋莊稼，於是百姓們向天庭告狀。玉帝知道後，派天神天將把他們捉拿歸案，交由太上老君。老君就把他們和其他捉到的畜牲魔鬼關在魔盒裡煉仙丹。不料有一天老君打了一個瞌睡，醒來時伸伸腿，把魔盒踢倒，盒內的野豬、夜貓和眾多的妖魔鬼怪一起逃了出來。這豬、貓和妖魔發誓要報仇，他們投胎到人間，變成一群吃人肉喝人血、殺人如麻禍害眾生的共產黨。

有個中年婦女接著說，我最近聽到傳說，湖西村有個農民一清早到蘆葦塘割蘆葦時，突然看到前面有隻臉盆大的大甲魚鑽進沙灘絲螺殼裡。那農夫便跑回家去拿來鐵鍬挖大甲魚，但挖來挖去不見蹤影，最後卻挖到一塊二尺長一尺寬的石碑，上面寫著幾行字。但這個農民不識字，他跑回家去請來一位教書先生，問他上面寫著什麼。那先生一面看一面唸：「二十八點來臨日，天翻地覆不安寧，地產房產全掠光，工廠商店改姓共，白天黑夜連著幹，麻雀口糧肚內空，冤魂遍野無處訴，屍骨堆山血成河。」

有個農民問旁邊的人「二十八點」是什麼意思？一個婦女在旁說，虧你還算吃過幾年硯墨水的人，連個「共」字都不知道。

一個衣著整潔的老婦人開口說，我娘家的侄子對我說，在自已村旁不遠的江邊，他和村裡人經常看到成群結隊的癩蛤蟆打敗一群黃鼠狼的場面。我們那裡的娘家人都說，朝代將滅必出妖孽，這是老天給百姓顯靈，象徵著要改朝換代了。

這時那個教書先生開口說清朝滅亡，民國建立，至今戰亂一直沒有停過，軍閥混戰剛過，又產生中共叛亂，中共還沒有消滅，日本又竄進中國，殺人放火侵占我領土。中國人民好不容易盼到日軍投降，抗戰勝利，但內戰又起，中國人民為何如此多災多難，我百思不得其解。

教書先生還說有一天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二個老者在樹林裡下圍棋，我帶著這個疑問問這二個老者，一個老者笑著對我說不論軍閥、共產黨、日寇的戰亂，都是祖宗作了孽，子孫後代來還債受罪，無論軍閥、日寇都是曇花一現為時不長，唯獨共產黨，人民將有吃不盡的苦、受不完的難。我連忙問這是為何？另一個老者說，因為朱毛是北帝那裡逃來人間的龜蛇二妖，他們下凡後，為了報仇洩恨，所以濫殺無辜，殘害生靈，無惡不作，當百姓債還清、罪受夠，自有神靈將他們捉拿歸案。我還想問下去夢醒了。

最後有個叫根生舅婆的老太說，我住在西浜頭的街上，近來有段時間，每到深更半夜，小街就熱鬧起來，只聽得人聲雜亂，有車輪滾動、驢馬嘶叫、軍隊行走的腳步聲，我想可能共產黨要打來了，人們在逃難。第二天深夜又聽到這樣的聲音，於是我收拾行李準備要跟隨他們一起逃難，但開門一看外面靜悄悄沒有人逃難，我連忙把門關上。不久聲音又出現了，我又出去看，還是不見人影。後來有人告訴我，陽亂之前必先開始陰亂，這是災難要降臨人間給百姓們的一種預兆。國共戰亂是內戰，縱然你能逃出三千里，但還是逃不出這口棺材，是禍是福隨命運安排吧。待續@*

責任編輯：蘇筱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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