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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9月8日訊】女儿5歲那年的春天,我為她買了一只毛絨絨剛出生的小鴨子,她十分的喜愛,几乎每天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鴨子。
喂養了一個多月后,一個周日早晨,我發現陽台上的鴨子死了。我心里有點發怵,就沒有收拾。
上午我忙于家務、招待客人,只知道孩子進進出出,去過陽台。中午我正在廚房炒菜,女儿進來找我,卻半天不說話,我好生奇怪,她一向性格活潑,藏不住心里話。今天是怎么了?我問她是不是和小朋友吵架了,她搖搖頭。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她還是搖頭。想吃飯了?她仍是搖頭,我不再問了,做著手中的家務活,她跟著我轉,過一會她踮起小腳,雙手合攏放在我的耳朵上悄悄說:
“我把小鴨子埋起來了。”我很吃惊,“你是怎么埋的?”“我找了根小棍子,挖個洞,把小鴨子放進去,把土堆在她身上,她的毛露出點,我又用土蓋上,就在樓下,你去看,我把小棍子插在她的墳上了。”我抱起女儿問:“你是怎么把它弄到樓下去的?”“我用手捧著它。”“你很難過?”
沒想到她竟然哭了起來“媽媽,為什么小鴨子會死?為什么它這么小就死了呢?”她越哭越傷心,我不知如何回答,也許是小鴨子生病了,也許小鴨子受涼了,我竭力尋找借口,但我知道任何答案都無法解釋一個活生生的小生命為什么會消失。我抱著女儿從6樓的窗口往下張望,沒容我看清,女儿又急了,“誰把小鴨子翻出來了?不行!我要下樓。”她掙脫我的擁抱,就要往樓下跑。女儿是用樹棍挖的一個淺坑,我拿起鍋鏟,和她一起下樓,挖了20厘米深的洞,把小鴨子重新埋好,至今它還在我們樓下的泥土里安息。
女儿6歲那年,我妹妹給她買了兩只鳥和一個鳥籠,小鳥每天嘰嘰喳喳在籠中歌唱,好不熱鬧。
怕委曲小鳥,我們打開鳥籠,讓他們在房間里自由地飛翔。有一天,一只小鳥從陽台門飛走了,剩下的一只鳥非常孤單,悲鳴不已,女儿要我把它放了。我心想連鳥帶籠子花了30元,我這一放豈不等于扔了30元錢嗎?我實在不舍得。有天早晨女儿在廚房里洗臉,我在另一間房里收拾東西,听見女儿對小鳥說:“小鳥,快飛出去吧,窗子開著呢。”我心里一陣難過,鳥儿的家是天空是樹林,我竟為了錢,為了享受小鳥的啼聲,而把它關在房間里。我赶緊打開所有的門窗,讓鳥儿重獲自由,飛向藍天。
這兩件事深深触動了我,為什么我作為一個成年人,對小動物的死亡習以為常?為什么對籠中的鳥可以熟視無睹?也許是看到太多的死亡,內心麻木了?也許是自認為人——最高級的動物,可以不惜犧牲其它動物的利益,為了人的存在与享樂?也許是日常生活中,用錢可以買來一切,于是動物的价值就用金錢來衡量。小雞、小鴨、小貓、小兔等等,它們之所以活著,是因為人要吃它們,是因為它們可供玩賞,于是被繁殖、被生產、被買賣,它們沒有一丁點的獨立性和生命的尊嚴。而那些荒野中的動物,如狼、獅子等,則几乎被斬盡殺絕。我們之所以是人類,難道僅僅是能夠屠殺動物以供食用或關在籠中以供玩賞?印度的圣雄甘地曾說過:“人之所以是人,不在于人以動物為食,而是必須保護動物。”
儿童的生命還沒遭受成人世界的污染,沒有和自然界分离,仍保留著對一切生命的怜惜与熱愛。
在女儿的心靈里,小鴨、小鳥就像是她的小妹妹、小弟弟一樣,需要關怀与呵護,就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沒有高貴与低賤之分,無意中她在等待著小鴨子像她一樣慢慢長大;無意中她感覺到鳥儿像她一樣渴望自由。
女儿惊醒了我,人只是自然的一部分,人的生命依賴于動物、植物,這种依賴不僅僅是物質上的,也是精神上的。人類和所有其它生命同出一源,我們都是地球母親的孩子。
原文發表在《少年儿童研究》1998年第2期(//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