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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中午的時候我和璐璐走到後排,找了個地方坐下吃了點帶來的食物。然後我打了個盹兒。隱約聽見璐璐和旁邊的人聊天,附近的那些人都是海澱區八大學院的,還有幾個是中科院的教授和博士生,後面他們說的什麼我完全都記不住了,因為我實際上已經睡著了。過一會兒璐璐吃完了飯,把我捅醒,讓我把周圍的垃圾打掃一下扔到胡同裏的垃圾箱去。她自己則走到前排替換了一個人下來吃飯。
我因為睡了五分鐘感到精神抖擻,就走到第一排站在了璐璐邊上。幾乎我剛剛站定就開過來一輛車用高音喇叭喊話說我們集體聚集在那裏是非常錯誤的,並要求我們立即解散。氣氛驟然間緊張起來,我抬頭看見中南海正門前柱子上的兩個攝像鏡頭不停地來回轉動著攝像。我回頭看了看璐璐,嘴朝著攝像機方向努了一下。璐璐笑了笑,示意我別說話。
我感到很困惑,如果我們做錯了,乾嘛朱總理還出來笑容滿面地和我們對話,再說和平請願又不違法。那個喊話的人嚴厲地瞪著我們,我困惑地看著她。看見我們都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她只好走了。
氣氛鬆弛了下來,我拿出隨身帶的《轉法輪》開始看。到下午三點左右的時候,氣氛再度驟然緊張,突然從中南海中跑步出來許多武警,幾乎每隔兩三米就站一個人。旁邊有人說“看陣勢可能老江要出來”。我當時很高興,覺得如果能和他直接對上話,問題就都能解決了,我相信當時我周圍的許多人也會有類似想法。等武警站好後,我們又足足等了大約半個鐘頭,才看見有幾輛深色玻璃的轎車疾駛而出。車裏面坐的人看不清楚,車直接往南開去,車速很高。旁邊有人說,那就是江xx的車。
我搞不清楚他就這麼坐車繞一圈能了解到什麼情況,也不清楚他會不會半中間心血來潮,在什麼地方下來和其他功友進行對話。本來我還打算如果他要對話的話,我就申請進去和他面談。修煉法輪功後,我感到心胸坦蕩,事無不可對人言。既然沒有這個機會,我就又開始專心地看我的《轉法輪》。到晚上9點多時,有人走過來傳話說問題已經解決了,大家可以走了。我們才把自己周圍的垃圾清理一下後,秩序井然地迅速散去。爸爸、媽媽和姐姐回了家,我和璐璐到她家裏取一點東西。
因為一直站在中南海門口,我不知道到底那天來了多少人,不過在我們步行到長安街上的時候,我看到沿著長安街兩側到處都站著一大群一大群的功友,一直到民族飯店那兒的時候,人才稍微少了一些。
因為事情的順利解決,璐璐非常高興。到她家的時候已經10點了,她爸爸從外面進來說今天在府右街那兒有法輪功聚集,不知道什麼事兒。
“我們剛從那兒回來,去和政府反應點兒情況,”璐璐漫不在乎地說。
“你們?你們也去啦?”她爸爸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對啊。我們也煉功啊?怎麼啦?我第一次知道北京有那麼多人煉法輪功,平時還真看不出來。”璐璐興奮地說。
“哎呀!你們太沒有政治頭腦了,這麼做要出大問題的!”她爸爸非常著急。
“不會的,”我說,璐璐接過話,“我看見朱熔基了,還和我們說話呢!”
“我要知道你們去就去把你們拽回來,你們太幼稚了!”她爸爸顯然不認為和朱熔基對話就安全了,“這種集體活動是很敏感的,89年……”她爸爸忽然住口不說了。
“我們和他們不一樣,我們沒有什麼政治權利的要求,即不想進政協也不想進人大。我站在那兒的時候就想,如果朱熔基問我乾什麼來了,我就跟他說要求一個自由的煉功場所,其他也沒什麼要求。”
“有沒有人登記攝像?”她爸爸問。
“沒有登記。攝像的倒是有。”
她爸爸想了想說“以後再有這樣的活動絕對禁止你們去!”
“問題都解決了,還去乾什麼呀,”我說。
“問題都解決了……”他爸爸懷疑地重複了一句,問“你們現在去哪兒?明天還有什麼活動嗎?”
“明天?明天我去上班啊?”我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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