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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聖母院》,作者:法國大文豪維克多·雨果(1802-1885),譯者:法語翻譯界六長者之一管震湖教授先生,出版者:上海譯文出版社。初版於1865年3月,至今已有普及本、豪華本、學生本等多種,1991年被我國教育部列為“名著必讀”之一。在國內及海外行銷計三十三萬餘冊。既是解放後率先出版的新譯本,也是最暢銷的譯著之一。
故事梗概
1482年的巴黎,聖母院居住著一主、一仆:道貌岸然的助祭長克洛德和敲鐘的畸形人卡席莫多;內心實際上邪惡的克洛德對街頭跳舞賣藝的吉普賽姑娘愛斯美臘達動了淫念,夜間打發卡席莫多劫持少女,被少年英俊的衛隊長孚比斯救出。姑娘愛上了孚比斯,滿懷嫉妒的助祭長趁他二人幽會之際刺傷軍官,卻嫁禍於愛斯美臘達。她因而被判處死刑,在臨刑之際被暗中愛慕她的卡席莫多救出,把她安頓在聖母院內避難,但克洛德唆使教會把她看作女巫,法院不顧聖母院享有聖地避難權,決定予以逮捕。巴黎下層社會的好漢們前來營救姑娘,卻被敲鐘人誤以為是官兵來抓愛斯美臘達,拼命抵抗,國王路易十一調兵遣將來攻打聖母院,上下夾擊,一場混戰中,克洛德把少女劫持出聖母院,威逼她滿足其獸欲,遭到拒絕,便把她交給官兵,蹲在聖母院鐘樓頂上眼瞅著她被絞死,卡席莫多義憤填膺,怒氣沖衝,把撫養他成人的助祭長推了下去,活活摔死,自己則到公墓裏面找到少女的屍體,死在她身旁。幾年之後,人們在一處地穴裏發現一男一女的骨骼,那是卡席莫多緊緊擁抱著吉普賽姑娘!
命運,命運,命運!
1830年28歲的維克多·雨果開始奮筆疾書他的“命運三部曲”之一《巴黎聖母院》(其他兩部是《悲慘世界》(被稱作“法律的命運”)和《海上勞工》(“事物的命運”),這樣一部波瀾壯闊的傑作僅僅用了150多天於次年即已完稿,不愧為曠世奇才!我們可以從研究古希臘悲劇中,把雨果的前輩古人所說的命運大別為三類,一是偶然的不幸,二是人的自我分裂及其不幸的解決,三是人與社會的或自然之間的衝突不可調和。固然,《巴黎聖母院》所敘述的命運,一個重要的側面是教士克洛德淫穢、叛教,不信天主教誨,偏信煉金邪術,為淫欲所支配,終於導致他自己以及他所愛和所不愛的人們統統滅亡——這是悲劇之一。而敲鐘人卡席莫多由於天生畸形,特別是他的既瞎又聾,阻遏企圖營救愛斯美臘達前來攻打聖母院的義民於前庭廣場,終至被他與國王派來捉拿這吉普賽女郎的軍隊上下夾擊,代表著黑暗中世紀鮮見的正義力量——那些下層社會的賤民全部被消滅,這是又一悲劇。無辜的跳舞姑娘不僅是一切慘遭統治歐洲長達一千年的歐洲愚昧黑暗勢力摧殘的可憐百姓中間的一個,也是他們的楚楚動人的形象,無論她怎樣辯白,無論人們怎樣出於義憤竭力救助,仍然逃不脫被絞死的命運——這是悲劇之三。所有這些正是上述悲慘命運的三大契機或動因一齊發揮作用的慘烈結果。《巴黎聖母院》以感人至深的筆觸刻畫的就是那黑暗時代幾乎全部平頭百姓不可逃脫的這樣悲慘的命運。國王路易十一深藏在重重黑幕後面,他卻正是雨果拿出來示眾的血腥屠殺的元兇大憝!無辜慘遭他所代表的黑暗之力摧殘的民眾就是這部悲劇的真正主角。然而,偉大的人道主義者雨果仍然要求我們相信“生活,就是昂首前瞻”,我們拋灑眼淚的同時,要像雨果那樣“我睜開眼睛,看見了燦爛的晨星”,是的,應該永遠樂觀:“相信白晝,相信光明,相信歡樂”。雨果高唱著這鼓舞人反抗壓迫、衝破黑夜的詩句,奮勇前進,向人類廣布他的人道主義呼聲,從30歲起進入了法國乃至全歐的浪漫主義創作更高更盛的時期。
巴黎聖母院,威嚴赫赫,以其不朽的智慧,在它存在迄今八百多年中,默默注視著滾滾河水、蕓蕓眾生,曾經是多少人間悲劇、人間喜劇的見證!在雨果的這部小說中,它仿佛有了生命的氣息,庇護愛斯美臘達,證實克洛德的罪行,悲嘆眾路好漢嘗試打擊黑暗統治而英勇獻身的壯舉,驚讚卡席莫多這“渺不足道的微粒塵芥”把一切豺狼虎豹、一切劊子手踩在腳下的俠義行為;它甚至與卡席莫多合為一體,既是這畸形人靈魂的主宰,又是他那怪異軀殼的依託。在雨果的生花妙筆下,它活了起來,同時也以它所銘刻、記述並威武演出的命運交響曲增添了偉大作家的光輝。美麗的巴黎聖母院是哥特建築藝術的珍品。雨果早在少年時代就對建築藝術——尤其是哥特建築藝術有濃厚的興趣,及至青年時代,他至少進行了三年的準備,熟悉中世紀的法國社會,特別是屢次親身鑽進聖母院的旮旮旯旯,同時廣泛閱讀有關資料,掌握了法國人引以為榮的這座建築物所有的奧秘,便於1830年7月著手寫稿。他假托在那兩座巍峨高聳的鐘樓之一的黑暗角落,發現墻上有這樣一個中世紀人物手刻的希臘詞:命運!說是這個支配人類的命運,事實上支配那愚昧時代一切人的黑暗之力亦即魔鬼,它無所不在的宿命寓意深深打動了作者。確實,《巴黎聖母院》這本書就是為了敘說“命運”一語而寫作的。偉大的人道主義者雨果尋求的是命運的真實內涵。無論是克洛德,還是卡席莫多,他們歸根到底是社會的人,他們內心的分裂、衝突,反映的是他們那個時代神權與人權、愚昧與求知之間,龐大沉重的黑暗制度與掙扎著的脆弱個人之間的分裂、衝突,終於導致悲劇中一切人物統統死光的慘烈結局。我們在這部巨著中看見的命運,就是在特定環境即中世紀的法國首都,愚昧迷信、野蠻統治猖獗的那個社會之中,發揮其橫掃一切的威力。《巴黎聖母院》作為一部浪漫主義代表作,正是由於作者力求符合自然原貌,刻畫中世紀的法國社會真實生活,以卓越的手法和浪漫的形式,依據動人的情節發展,凝聚、精煉在這部名著中而呈現出它們的生動面貌和豐富蘊涵,贏得了繼《艾那尼》之後浪漫主義打破古典主義死板桎梏的又一勝利。這是一部憤怒而悲壯的命運交響曲!
(作者:管震湖,第二外國語學院教授)
中國網 2002年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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