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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2月7日訊】
走出塵世,走進自己的作品《紅塵》(Reddust)的馬建,在二零零一年四月,離開德國的兩年後,如約出版了《紅塵》。紅塵的出版立即引起了反響。當年就在加拿大的亞太平洋地區-吉利瑪圖書獎評比中入圍,最後擦肩而過。這個獎,被美國一位以三峽地區農村生活為題材的作家獲得。二零零二年,有意思的是,在英國旅行圖書的最大獎,托馬斯.寇克獎(Thomas Cook Award)評比中,這兩位年前角逐過的作家,都再次入圍,這次則是馬建獲得了大獎。
能夠實打實、面對面,在同一個題材中和西方作家的對比中獲獎,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旅行文學的領域中、在具有旅行冒險世界各地、流浪生活傳統的英國。近二三百年來,狄更斯等英國大文豪都涉足過這一領域,英語的世界性,更使得英國出版界文學界見多識廣,而馬建,一個只能講中文的作家,只能在中文世界中生活的作家,一個先天被共產黨文化改造過的作家,能夠在人性、在人生的追求問題上,不是迎合西方人的獵奇和改換口味,照樣打動了英國出版界,確實令人贊嘆。
《紅塵》記述了八十年代初期馬建在中國非法流浪的經歷。那時正是很多代表“新”意的作家在中國走向成名的時候,然而,馬建卻由於追求自由的意識萌發,經常被警察拘留傳喚,使他在北京“處於殘忍的專制和群眾的監視之中”(馬建“寫在《紅塵》獲獎之後”),於是只好辭去了官方記者的職務,離開到處是監視的眼睛的北京,到全國流浪去了。
馬建流浪了三年,走了十萬公裏。他從中國的北方到南方,從中部到西北,又從西北到西藏。他想用自己的眼睛看看被紅塵覆蓋的中國,也想走出一條屬於他自己的人生之路。流浪,不是旅行,是在生活、掙扎。沒錢了就要想辦法幹活掙錢。
有時靠體力,有時靠技術,有時也要依靠一些生存“智能”。他給農民畫堂畫、綁沙發,在山區倒賣紗巾和尼龍繩。白天輾轉在路上,晚上有時睡在羊圈,有時在車站棚下,甚至樹上。
在北部的毛烏素沙漠,他想沿著它的邊沿去陝北的黃河,結果在色彩如乳房般的沙丘之間迷了路,三天走了三十公裏,最後連尿都沒喝的了,幾乎被渴死在沙漠。在人間,他在街上為人理發時曾經被人搶了包,在集市上為人算命被人打昏,曾經七次被群眾告發是“特務”、“流氓”,被警察追得翻牆逃命。在這些遭遇的後邊,馬建看到的是 —— “八十年代的中國,政治迫害剛開放了一點,倖存者們匆忙地鑽進了發財致富的浪潮裏尋找身份地位,失去了對精神的尋求。人們又成了物質的犧牲品,從千瘡百孔的黃土地到商業化深圳,全社會都在發瘋,你不瘋便成了白癡。連佛教聖地,也只能見到些沒了神氣的寺廟,一切都失魂落魄。”
馬建在《紅塵》中記述了三年的流浪,然而寫完他卻發現,這本書描寫他和專制社會的關係,多過他自己的變化。現今的中國大地,“那無恥的暴政社會,人們早都嚇破了膽,失去了自我意識。因此,他們的意志大都是盲目的。被獨裁統治了近半個世紀的社會,恐怖像瘟疫一樣染遍每個心靈,每個村鎮,哪裏怕是邊遠的少數民族。”
英國的《大主題》周刊評述他說,“馬建的作品,對於我們是一個新的令人驚訝的發現,他在字裏行間流露出一個反叛者的敏銳,那是一個只有在正在變化的那個國家中生存過的人才能描述出來的故事。他的寫作如繪畫一般,顯示了一系列的令人難忘的鏡頭。他描寫了一個永遠在變化的風景,一個不變的苦難和掙扎,還有那一代人的迷惘。”《獨立報》說,“《紅塵》可稱是部巨著,它具有力度的美感,令西方作家跌破眼鏡。同時《紅塵》的自我坦白又叫人難以忍受。在中國文革中垮掉的一代中,它是一部脫穎而出的力作。”
《觀察家報》說,“馬建描述了美麗而又痛苦的,從中國大陸到高原西藏的旅程。這是一部非常卓越的作品半是張戎式的風格,半是寓言式的敘述。文字深邃的含義遠遠地超越了他所講述的故事。這是一部難得的旅行小說。在他描寫的流浪旅途中,生活如落葉般隨風飄散著。”“《紅塵》從頭至尾也是一部思想的詩篇。在他描寫的那些紛紛落葉清楚地呈現出了一個正在變化中的國家。”“馬建最令人激動的是他把旅行和寫作巧妙地結合在一起了。”
這正是馬建固有的風格,正是我所了解的馬建。它再次使我看到,真正的文學是超越國界、種族的。人們對作品的評價是相通的。
馬建的中文變成英文,居然沒有失去原韻,沒有失去魅力,這中間當然也有馬建的女朋友,Flora的功勞,這個秀氣的女孩把馬建的中文變成了英文,能夠獲獎,可見她的英文之美。這個我曾經見過幾次的女孩,少有的聰慧和敏銳。
在回顧這段旅行時,馬建說,“十萬多公裏的旅行,我驚訝中國地貌的豐富神秘,更驚訝人民被專制得麻木無知。”“在狼群中生存,你只能也披著狼皮。慢慢自己也變得粗糙和不誠實了。在沒有同情心的人海中旅行,是比登雪峰還困難的探險。”
極端地把中國現代和中國傳統拉在一起,現在我已經不能同意。今天的中國,是將近一個世紀中國“知識分子”努力片面西化的結果,尤其是一九四九年後,中國已經基本上全盤片面西化。極權主義,共產黨社會,是近代西方的產物,也可以說是西方文明的另一個產物。但是,馬建對現象的描述卻是準確的。其實,這些描述用到現今中國的知識界更為真切,“被專制得麻木無知”,“變得粗糙和不誠實”。這個既失去了中國“文人”傳統,又沒有近代西方獨立知識分子品質,半個多世紀來被治理被異化的知識階層,共產黨無論用大棒,還是胡蘿蔔,都能輕易地使他們伏貼、馴服,可他們一旦發現自己安全,咬起異議的人來,比共產黨還要凶狠;甚至即便在他們出國後,咬起來還是那麼凶狠。
馬建的《紅塵》現在已經出版了英文、荷蘭文、挪威文、意大利文版,即將出版的有法文、西班牙文等,但是,中文版卻無法在他的故鄉中國大陸出版。馬建的反叛,馬建在《紅塵》中充滿寓言式的描述,令馬建自己不安寧,也攪擾了那些被豢養的,凶狠的知識階層的精英們的夢!《紅塵》對於中國的那些“著名”的、被豢養的作家群、知識群體,肯定是一個噩夢!
二零零二年十月十三日,於德國埃森
附註:
2002年9月19日,旅居英國的中國作家馬建,獲在英國頒發的托馬斯.寇克旅行圖書獎,獲獎作品是他的長篇小說英譯本《紅塵》。
英國的旅行探險文學有著源遠流長的歷史。托馬斯圖書獎也是英語界最高的旅行文學獎。馬建是第一位榮獲該獎的中國作家。獎金一萬英磅。
馬建的流浪體小說揭示了八十代大陸的青年,在改革開放的大潮中,開始尋找各自的身份和精神價值,被評為是中國的克魯雅克的《在路上》。
英國的每日郵電報介紹說:馬建描寫了一個充滿了矛盾的國家。這是一部最經典的中國文化歷史,他也讓人們驚訝旅行文學是可以寫得如此了不起。
轉載自《人與人權》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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