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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駱駝行-從台灣到大陸(60)

60 劫 后 余 生
墨爾本 駱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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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1月26日訊】60 劫 后 余 生

“ 文 革 ” 開 始 以 來 , 醫 院 的 工 作 每 況 愈 下 , 所 有 有 本 領 的 醫 生 都 被 扣 上 “ 資 產 階 級 技 術 權 威 ” 的 帽 子 , 有 些 被 送 到 鄉 下 去 “ 改 造 ” 了 , 也 有 的 在 本 單 位 進 行 監 督 勞 動 。 醫 療 工 作 便 由 醫 院 里 原 來 的 “ 工 人 階 級 ” ( 他 們 是 雜 務 工 之 類 的 醫 盲 ) 來 擔 任 。 自 然 , 這 些 人 在 脖 子 上 挂 上 听 診 器 之 前 也 專 門 受 過 几 個 月 的 訓 練,基 本 上 會 量 體 溫, 會 搽 紅 藥 水 , 也 可 以 簡 單 地 開 “ 感 冒 片 ” 之 類 的 藥 方 。 這 些 人 被 譽 為 “ 紅 醫 班 ”, 是 “ 文 革 ” 中 的 “ 新 生 力 量 ” 。 就 在 這 批 “ 新 生 力 量 ” 的 作 用 下 , 醫 療 事 故 層 出 不 窮 , 病 人 大 喊 倒 霉 。 我 的 眼 睛 由 這 些“醫 生 ” 治 療 沒 有 使 病 情 惡 化 到 徹 底 瞎 掉 就 算 是 万 幸 的 了 , 當 然 不 可 能 收 到 什 么 療 效 。 就 這 樣 在 醫 院 住 了 一 年 。 由 于 得 到 了 充 分 休 息 的 緣 故 , 視 力 由 剛 到 醫 院 的 完 全 看 不 見 到 可 以 模 糊 地 看 到 一 點 人 影 , 這 就 被 “ 醫 生 ” 認 為 是 他 們 的 高 超 醫 術 “ 奏 效 ” 的 結 果 。 “ 醫 生 ” 說 我 該 出 院 了 , 叫 我 在 家 中 繼 續 休養 , 每 周 一 次 來 醫 院 檢 查 取 藥 。

在 家 中 自 然 有 妻 子 的 悉 心 照 料 。 這 時 儿 子 已 從 中 學 畢 業 , 分 派 到 農 村 去 “ 修 理 地 球 ” 了 。

一 天 黎 明 時 分,忽 听 有 人 敲 窗,我 和 杜 娟 都 警 惕 地 諦 听 動 靜,不 敢 輕 易 答 應。等 了 几 秒 鐘,窗 外 傳 來 低 聲 呼 喚:“媽 媽 快 開 門, 我 回 來 了 。 ”

原 來 是 望 儿 回 來 了 。

杜 娟 赶 快 去 開 門 , 我 則 拉 亮 了 電 燈 。

望 儿 進 來 了 , 只 見 他 蓬 頭 垢 面 , 疲 憊 不 堪 , 神 情 十 分 沮 喪 , 腋 下 夾 著 一 捆 書 。 他 一 進 門 就 說 : “ 有 東 西 吃 嗎 ? 冷 的 也 行 。 ”

隨 后 他 就 走 進 前 來,坐 在 床 沿 上,見 我 已 經 回 家,他 很 高 興,連 忙 問 我 的 眼 睛 好 了 沒 有。而 在 這 時 候 , 他 媽 媽 已 經 從 廚 房 里 拿 來 兩 個 饅 頭 。

儿 子 大 口 大 口 地 吃 饅 頭 , 那 狼 吞 虎 咽 的 樣 子 看 了真 叫 人 心 疼 。

杜 娟 忙 著 給 儿 子 倒 了 一 杯 開 水 , 等 孩 子 喘 過 几 口 气 , 就 問 :

“ 你 怎 么 這 么 早 回 來 ? 是 連 夜 赶 回 來 的 嗎 ? ”

儿 子 深 深 地 嘆 了 一 口 气 , 邊 吃 邊 說 :

“ 其 實 我 半 夜 里 就 來 到 這 里 了 , 我 想 媽 媽 正 在 睡 覺 , 不 忍 心 喊 醒 媽 媽 , 就 蹲 在 街 角 休 息 了 一 會 儿 , 可 是 被 巡 邏 的 民 兵 看 到 了 , 他 們 認 定 我 是 小 偷 , 把 我 帶 到 民 兵 指 揮 部 審 訊 , 我 費 好 大 勁 才 使 他 們 相 信 我 我 是 農 場 的 知 識 青 年 , 這 才 放 我 回 家 了 。 ”

“這 么 說 來,你 是 昨 天 下 午 動 身 的,干 嗎 不 在 早 上 動 身 呢 ? ” 我 問 。 “ 我 是 早 上 動 身 的 , 昨 天 早 晨 一 听 說 放 七 天 假 , 所 有 人 都 興 奮得發 了 瘋 一 般 , 赶 緊 收 拾 行 裝 , 有 的 人 連 早 飯 都 不 吃 , 我 就 沒 吃 。 你 想 想 , 一 連 几 個 月 在 大 田 里 勞 動 , 面 朝 黃 土 背 朝 天 , 腰 酸 背 疼 , 大 汗 出 了 一 身 又 一 身 , 連 洗 澡 的 條 件 也 沒 有 , 那 個 罪 可 真 難 受 。 一 說 放 假 了 , 可 以 回 家 休 息 几 天 , 那 不 簡 直 象 從 監 牢 里 放 出 來 一 樣 啊 ! 大 家 赶 快 收 拾 好 行 裝 , 就 喊 著 唱 著 去 赶 公 共 汽 車 了 。 從 我 們 農 場 回 上 海 要 乘 兩 班 車 , 先 從 場 部 乘 車 到 閔 行 , 再 從 閔 行 換 車 到 市 區 , 而 從 閔 行 開 出 的 公 共 汽 車 一 天 只 有 兩 趟, 一 趟 是 早 上 十 點,一 趟 是 下 午 兩 點 , 應 該 是 順 利 的 。 昨 天 我 在 場 部 上 了 車 , 被 擠 到 最 里 面 去 了 , 車 子 塞 的 滿 滿 的 , 我 動 彈 不 得 , 沒 法 買 票,只 好 把 錢 傳 過 去 , 由 別 人 替 我 買 了 一 張 票 , 匆 忙 中 , 那 代 我 買 票 的 人 也 沒 有 把 車 票 交 給 我 。 我 想 下 車 時 再 拿 票 也 可 以 , 就 沒 在 意 。 可 誰 知 那 位 代 買 票 的 人 半 路 就 下 車 了 , 就 沒 想 到 把 票 子 交 給 我 。 唉 ,每 個 人 都 歸 心 似 箭, 什 么 事 都 忘 了。到 了閔 行 下 車 時,一 查 票 , 我 沒 有 票 ! 我 說 某 某 某 代 我 買 的 , 可 某 某 某 不 在 ! 他 們 就 認 定 我 是 逃 票 的 , 把 我 帶 到 他 們 的 革 委 會 辦 公 室 , 由 他 們 的 頭 儿 審 訊 我 , 先 問 我 的 家 庭 出 身 , 我 答 是 教 師 , 又 問 我 父 母 是 不 是 ‘ 牛 鬼 ’ , 我 答 已 經 平 反 。 問 了 半 天 , 也 沒 問 出 什 么 名 堂 , 就 問 我 ‘ 怎 么 辦 ? ’我 說 既 然 代 我 買 票 的 人 早 已 下 車 了 , 我 沒 有 票 , 那 就 補 一 張 吧 。 我 身 邊 還 有 一 元 錢,正 好 用 五 角 錢 買 一 張 票 , 剩 下 另 外 五 角 錢 買 一 張 去 上 海 市 區 的 票 。 那 人 把 眼 一 瞪 : ‘ 你 說 的 多 輕 松 ! 不 是 讓 你 補 票 而 是 讓 你 罰 錢 ! 要 罰 十 倍 的 錢 , 五 元 ! ’ 可 我 那 有 這 么 多 錢 啊 。 我 說 :‘ 我 實 在 交 不 出 這 五 元 錢 , 你 看 我 是 不 是 可 以 用 別 的 東 西 代 替 ? ’ 那 人 立 即 搶 去 我 手 中 的 包 , 拉 開 拉 鏈 , 把 書 統 統 倒 了 出 來 , 還 不 屑 地 說 : ‘ 搞 文 化 革 命 搞 了 好 几 年 了 , 怎 么 今 天 你 還 讀 書 ? 真 是 個 書 呆 子 ! 好 吧 , 這 個 包 還 有 八 成 新 , 就 用 它 充 作 罰 款 吧 。 ’ 這 還 不 算 完 , 他 們 又 逼 我 寫 檢 查 。 折 騰 來 折 騰 去 , 到 放 我 出 來 時 , 已 經 是 下 午 三 點 了 , 開 往 市 區 的 汽 車 早 已 開 走 了 。 我 只 好 抱 著 這 捆 書 徒 步 行 走 。 早 飯 午 飯 都 沒 吃 , 又 累 又 餓 , 心 里 又 气 , 几 十 里 走 下 來 , 已 經 到 了 半 夜 ! ” 听 儿 子 的 長 篇 敘 述 就 象自 己 在 長 途 跋 涉 似 的,我 也 感 到 又 累 又 气 。 然 而 看 看 儿 子 畢 竟 回 到 家 了 , 平 安 地 回 到 了 家 , 也 就 舒 了 一 口 气。儿 子 又 補 充 一 句: “ 現 在 到 家 了 , 也 就 什 么 气 也 沒 有 了 。 ”

“ 那 你 就 抓 緊 時 間 好 好 睡 一 覺 吧 。 ” 杜 娟 對 儿 子 說 , “ 我 得 赶 快 准 備 早 飯 , 要 去 上 班 了 。 ”

“ 可 是 我 一 見 到 爸 爸 就 一 點 困 意 也 沒 有 了 , 我 想 和 爸 爸 聊 聊 。 ” 望 儿 說 著 , 又 回 到 我 的 床 沿 坐 下 來 。 他 這 時 很 高 興 。

我 也 很 高 興 听 儿 子 談 他 們 農 場 的 事 。 他 說 他 的 勞 動 盡 管 很 累 , 但 一 想 到 這 是 在 為 國 家 建 設 出 力 , 又 是 鍛 煉 自 己 的 好 机 會 , 也 就 心 甘 情 愿 了。就 是 老 想 家 , 想 爸 爸 媽 媽 。 孩 子 還 告 訴 我 , 他 被 任 命 當 一 名 排 長 , 帶 領 三 十 多 個“ 戰 士 ” 勞 動 , 而 他 這 一 排 人 都 很 自 覺 , 時 常 受 到 上 級 的 表 揚 。 我 听 到 這 里 感 到 心 里 怪 甜 的 。 我 想 到 自 己 象 儿 子 這 般 年 紀 時 不 也 是 個 排 級 干 部 , 也 常 常 受 表 揚 嗎 ?

“ 你 們 連 隊 里 有 几 個 排 ? ” 我 問 。

“ 三 個 排 。 而 我 這 個 排 最 受 重 視 , 因 為 我 們 勞 動 好 , 場 部 就 把 一 位 中 央 干 部 派 到 我 這 個 排 來 了 。 ” 儿 子 帶 著 自 豪 的 語 气 說 。

“ 什 么 ‘ 中 央 干 部 ’ ? ” 我 不 明 白 。

“ 有 個 中 央 干 部 下 放 勞 動 , 送 到 我 們 農 場 來 , 是 個 老 頭 儿 , 很 有 水 平 ! ”

“ 哦 ? 這 是 怎 么 回 事 ? 那 個 人 一 定 是 犯 了 錯 誤 的 ? ”

“ 那 個 人 姓 孟 , 肯 定 是 犯 錯 誤 受 處 分 下 放 的 。 不 過 看 上 去 他 是 個 好 人。”儿 子 流 露 出 對 那 個 人 又 惋 惜 又 尊 敬 的 神情 。 見 我 困 惑 地 望 著 他 , 他 又 補 充 說 : “ 現 在 許 多 人 都 是 受 冤 枉 的 , 對 不 對 ? ”

“ 你 說 的 對 , ” 我 說 , “ 不 過 , 我 不 是 怀 疑 你 說 的 話 , 我 腦 子 里 這 會 儿 閃 出 一 個 念 頭 。 那 個 老 頭 是 不 是 戴 眼 鏡 的 , 中 等 身 材 , 瘦 瘦 的 , 六 十 來 歲 ? ”

“ 是 呀 。 爸 爸 認 識 他 ? ”

“ 啊 , 想 不 到 他 還 活 著 ! 二 十 年前 , 他 是 我 的 領 導 ! ” 我 說 。

“ 是 嗎 ? 你 們 領 導 ! 真 逗 ! 他 現 在 卻 是 在 我 的 領 導 之 下 呢 。 ” 儿 子 很 激 動 , 急 切 地 問 : “ 他 犯 了 什 么 錯 誤 , 受 了 什 麼 處 分 ? ”

“ 那 是 保 密 的 , 我 也 不 知 道 他 犯 了 啥 罪 , 只 知 道 他 被 撤 了 職 , 送 到 北 京 去 了 。 我 還 以 為 他 早 死 了 呢 , 沒 想 到 現 在 ……”

“ 我 雖 然 是 他 的 領 導 , 可 我 是 非 常 尊 重 他 的 。 ” 儿 子 又 說 , “ 我 從 來 不 吆 三 喝 四 地 叫 他 做 這 做 那 。 我 看 他 年 紀 這 么 大 了 , 所 以 總 是 照 顧 他 , 在 大 忙 季 節 , 我 常 常 叫 他 呆 在 宿 舍 里 看 家 。 ”

“ 你 這 樣 做 很 好 。 等 你 回 去 后 , 問 問 他 是 不 是 還 記 得 二 十 年 前 他 手 下 有 個 叫 駱 駝 的 小 青 年 。 ”

七 天 后 , 望 儿 回 農 場 時 , 我 特 地 煉 了 一 小 听 豬 油 , 讓 他 帶 給 我 的 前 處 長 老 孟 同 志 。

兩 個 月 后 , 望 儿 再 次 回 家 時 把 老 孟 也 帶 回 來 了 。

當 我 們 見 面 時 , 兩 個 人 异 口 同 聲 地 說 出 一 句 : “ 真 想 不 到 還 會 看 見 你 ! ” 兩 人 緊 緊 握 手 。

在 我 的 印 象 中,二 十 年 前 的 老 孟 是 個 美 男 子,精 明 能 干 , 可 敬 可 親 , 而 眼 前 的 老 孟 卻 是 老 態 龍 鐘 , 有 點 駝 背 , 禿 頂 , 听 覺 也 不 靈 了 。 但 他 的 記 憶 力 還 不 錯 , 談 起 話 來 依 舊 很 有 條 理 , 思 路 清 晰 , 反 應 敏 捷 。 當 我 們 談 起 往 事 時 , 他 還 記 得 我 的 祖 父 。 他 告 訴 我 , 當 時 老 柏 因 為 招 待 了 我 爺 爺 而 受 到 安 納 的 嚴 厲 批 評 , 說 老 柏 喪 失 立 場 , 司 馬 芬 也 受 了 批 評 。 他 還 說 , 我 如 果 不 离 開 那 個 情 報 局 , 1957年 肯 定 會 被 打 成 右 派 。 至 于 他 自 己 的 事,他 犯 了 什 么 錯 誤 以 及 受 到 什 么 處 分 , 他 仍 然 守 口 如 瓶 。 他 說 , 他 必 須 遵 守 紀 律 , 不 能 泄 密 。 他 還 听 說 那 個 坦 克 手 老 肖 , 一 個 精 明 能 干 的 偵 察 員 , 在 這 次 運 動 中 因 不 堪 嚴 刑 逼 供 而 上 吊 自 殺 了 。 那 個 汪 精 衛 的 隨 從 副 官 老 金 早 在 1955年 肅 反 時 就 被 怀 疑 為 “ 日 特 ” 而 遭 逮 捕 , 后 來 查 清 問 題 , 平 反 釋 放 , 而 文 革 一 開 始 , 又 被 逮 捕 , 不 久 死 在 監 獄 里 。 還 有 我 的 頂 頭 上 司 莫 科 長 被 扣 上 了 “ 坏 分 子 ” 帽 子 送 去 勞 改 了 。 至 于 那 個 大 紅 人 安 納 和 綽 號 叫 “ 大 老 鼠” 的 都 在 這 次 運 動 中 受 到 很 大 沖 擊 。 安 納 几 乎 被 斗 死 , 主 要 是 追 究 她 和 宋 美 齡 的 關 系 , “大 老 鼠 ” 牽 涉 到 男 女 關 系 問 題 , 据 說 跳 樓 自 殺 了 , 也 有 人 說 他 是 被 人 推 下 樓 以 殺 人 滅 口 的 。我 問 他 怎 么 會 知 道 這 么 多 消 息 , 他 說 他 是 多 次 從 外 調 人 員 口 中 得 知 的 。

他 還 說 , 他 在 北 京 關 押 期 間 , 曾 奉 命 和 一 伙 囚 犯 去 郊 外 某 處 挖 坑 , 一 個 很 大 的 坑 , 挖 了 一 半 又 停 下 來 , 后 來 得 知 那 是 打 算 把 他 們 這 一 伙 人 活 埋 的 , 后 來 不 知 為 什 么 又 改 變 了 計 划 , 說 到 這 里 , 他 壓 低 聲 音 , 用 耳 語 說 : “其 實 共 產 党 的 手 段 有 時 也 是 很 殘 酷 的 , 和 國 民 党 比 起 來 有 過 之 而 無 不 及 。 ”

“ 好 在 這 一 切 都 過 去 了 。 ” 我 寬 慰 地 說 , “ 不 管 怎 樣 , 我 們 二 人 在 分 离 二 十 年 后 的 今 天 又 能 見 面 , 還 是 很 幸 運 的 。 ”

“ 這 真 是 劫 后 余 生 啊 。 ” 他 感 慨 万 端 。

談 話 又 轉 到 我 的 遭 遇 上 來 。 他 說 , 按 照 我 的 反 動 家 庭 背 景 , 以 及 我 愛 批 評 人 的 性 格 , 我 早 就 該 “ 完 蛋 ” 了 , 沒 想 到 還 能 活 到 今 天 。 我 告 訴 他 , 我 已 經 兩 進 “ 牛 棚 ” , 根 据 “ 群 眾 ” 意 見 , 我 “ 罪 大 惡 極 ” , 不 槍 斃 也 得 勞 改 多 少 年 , 可 是 我 想 , 大 概 因 為 我 父 親 的 關 系 , 我 成 了 人 質 , 就 保 留 下 來 了。他 說 : “ 是 的 , 是 這 邊 考 慮 到 了 你 父 親 的 作 用 。 唉 , 事 情 總 是 錯 綜 复 雜 的 。 ”

談 到 窯 厂 事 件 以 及 我 的 眼 睛 , 他 說 : “ 這 可 能 是 命 運 的 安 排 , 你 在 許 多 事 情 上 往 往 化 險 為 夷 , 你 要 珍 惜 上 蒼 給 你 的 机 會 。 你 還 年 輕 , 眼 睛 肯 定 會 复 明 的,運 動 結 束 后 , 你 還 可 以 大 干 一 場 。 我 常 常 鼓 勵 新 望 , 要 他 努 力 學 習 文 化 , 向 父 親 學 習 , 我 知 道 你 很 好 學 。 這 孩 子 很 不 錯 , 他 每 天 勞 動 過 后 , 就 一 個 人 躲 在 蚊 帳 里 看 書 , 這 孩 子 有 出 息 。 ”

“ 那 么 你 的 情 況 又 怎 樣 呢 ? ” 我 問 。

“ 我 嘛 , 看 樣 子 已 審 查 完 畢 , 但 年 事 已 高 , 不 能 工 作 了 。 所 以 讓 我 到 農 場 勞 動 。 場 里 也 很 照 顧 我 , 新 望 也 很 照 顧 我 , 我 已 感 到 滿 足 了 。 我 想 等 運 動 結 束 后 , 還 會 有 進 一 步 的 安 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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