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園裡七隻狗中最年長的叫小狗,牠和狼狗「酷哥」是同一主人托我們養的。這隻母狗很溫順,護著受傷的酷哥長大,充滿了母愛。
七隻狗跟著我去巡山時,陣容浩蕩,往往忽的又跑得無影無蹤,呼喚一聲又從各方鑽出來。當遇到叉路時,小狗已等在那裡回頭等候指示,我指出方向,牠馬上心領神會往那個方向前進,也不知訊息是怎麼傳遞的,反正所有那些不知蹤影的狗狗也都會朝那方向去。
山裡人煙稀少,有一回遇到一個陌生人,七隻沒上錬的狗狗狂吠,場面夠嚇人的,也忘了是怎麼控制的,總之,沒造成災難。此後就避免群狗盡出,當然只能偷偷的溜走,而最常跟我出去的就是小狗,一個忠實的好伴侣。
有一回,為了探尋另一條可以開車到山下的路,小狗和年輕的小黑跟著我徒步下山。山路蜿蜒陡峭,走了兩個多小時到達山底,那隻小黑失蹤了,怎麼呼喚也沒現身。小狗跟我走進村裡唯一街道,我進麵包店採購,小狗自動端坐門外等候,還真有教養。隨後,走上山路時再次呼喚,小黑居然現身了。心想,小黑不跟去麵包店是對的,這隻在山裡出生沒進過城的狗狗,說不定會招惹什麼意外的麻煩。
小狗和小黑隨即跟我上路往回返,比下山時辛苦多了,幸好樹木成蔭,帶來習習涼風。又花了三個多小時奮力爬山回到家,時間正好趕得及開車下山接小孩,走剛才探查過的這條陡峭山路。
曾在農閒時,小狗跟著我去探尋對面那山頭有名的三角點。走到之前開車連續墜崖兩次的路旁人家,正好遇上那位飽受我驚嚇的女主人,她問我去哪裡,我指指對面的山頭,她瞪著銅鈴大眼,說不出話來,不知這個台北來的瘋女人又要搞出什麼嚇人的名堂。
小狗一路上像我的保鏢,幫忙探路況。當我們走到靠近目標時,在一片竹林裡,小狗突然很警覺的往前鑽,狂吠起來,追逐一條蛇,把它趕跑了。竹林的上方就是三角點,聽到遊客的談笑聲,但是兩層樓高的垂直山壁,沒有可藉以攀爬的工具,只好作罷。難怪那位農婦那麼驚愕,我們走的不是一般人去三角點的路。
在山上住了三年回台北,已不記得後來有沒有再和小狗相逢。二十多年後的今天,回想起這個全身雪白襯飾著幾塊大黑斑的朋友,牠的身影依然鮮活的在我腦中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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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