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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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馨服下藥後,一覺醒來,說是想念康郎,便要回去,藍母對她說:「我兒身體消弱,受不了舟車勞頓,病好了,再回去。」
過了幾日,藍母發現女兒飲食增加,心內高興。
藍馨說:「我想快點病好,回去見康郎。」
藍母驚訝,揣摩僧人的話,心想:莫不是以毒攻毒之法,以情攻情。為讓馨兒看淡情,藍母對女兒說:「我兒回去後,康郎未必陪著你,還要陪著席氏和孩子呢?」
藍馨一怔,眼淚慢慢地滑落下來。藍母說:「我兒婚後生活甜蜜,甚少回家。自席氏入門,我兒常常回家,愁眉不展,女人心中的苦,會愁殺自己。」
藍馨說:「母親知道女兒心中的苦楚嗎?」
藍母點點頭。
藍馨說:「我的苦已經包住了我,漫漫長夜,寂寞像一層一層的繭,裹住了我,日子過得暗淡,人也沒有了光澤。心真是一種煎熬。聽到康郎和席氏的笑語,我忙避開,聲音卻如影相隨,揪著我的心。我有時在水池邊,就想:一下跌進去,淹死了,就不知苦了。我憑空想出一些死法,卻不敢死,怕父母傷心,活著,就一天天捱著,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藍母聽了,心如刀絞,強忍著悲痛,說:「明天我帶你去佛堂念經,佛主慈悲,會使我兒得到解脫。」
第二天,母女倆在佛堂跪拜著念經,念著念著,藍馨覺得頭腦發沉。昏昏沉沉中,眼前浮現昔日與康饒夫妻恩愛的畫面,心念一動,不由得憶及美好的過去,想著想著,丈夫與席氏在一起的畫面突然閃現,一個接著一個,藍馨立時覺得呼吸困難,心像堵住一樣,渾身無力,癱坐在佛堂地上。
藍母用嚴肅的表情看著她,嘴不停地唸經,藍馨張嘴去唸,卻發不出聲來,冷汗涔涔,支撐不住,藍母忙扶住女兒,讓她倚靠著自己,依舊唸經。
藍馨只覺得眼前一切天旋地轉,形成一個黑色的漩渦,自己被捲了進去。越進越深,心在急速地下滑,卻一直感覺落不到底。
在這個恐怖的下滑過程中,藍馨卻清晰覺著丈夫一家人在旁邊說說笑笑,全然不顧藍馨的危險。藍馨倍感絕望,覺著生命就要終結時,突然看見母親正莊嚴地唸經,嘴中吐出的是金色的線。金線越來越長,並綁住了自己,向上拽著自己。自己的心才漸漸安穩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藍馨覺得自己精疲力盡,像躺在沙灘上的一條魚,氣息微弱,可憐至極。終於,感覺眼前一切恢復正常時,她說:「我感覺自己好像死過去了。」
藍母說:「孩子,你好好想一想,你要是沒了,最傷心的是你的父母。一個人活著,不單單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別人。你要堅強些,要大度,沒有誰能把你打倒,就怕你自己把自己打倒了。」
藍馨說:「我會好起來的,但是需要一些時日,母親幫我。」
藍母看著臉色蒼白的女兒,點了點頭。
就這樣,藍馨和母親在佛堂裡唸了半個月的經,期間出現幾次虛脫。一次,藍馨竟脫口而出:「我恨不得讓康郎死去。」
藍母大驚失色,說:「我兒何出此言?是被情障所魔,昏頭了嗎?」
藍馨哭道:「我這樣說,是因為心裡太苦,難不成我說自己死,母親好受嗎?」
藍母流淚,默默無語。
還有一次,藍馨說:「我不想唸經了,剛一唸,各種念頭紛沓而來,我都要收不住自己的心了,一刻也不想在佛堂裡,想奔出去。」
藍母說:「我兒一定要戰勝各種妄念,把自己的妄念都滅掉了,心才能解脫。」
藍馨點頭。
這樣又過去了十多天。一天,藍馨對母親說:「這一個月來,我身心疲憊,在排斥各種妄念,今天,感覺到有一種解脫感,心裡生出一種力量,在支撐著自己,我覺得我能不被情強烈地帶動了。」
藍母高興,說:「佛主憐憫我兒,我兒戰勝了那些妄念。生命的本質是純淨、善良的。你若靜下心來,會發現,康郎對你還是一樣的。人哪,總想守著一份情,不讓它減少,這是不可能的,還得放寬心。」
藍馨說:「女人的私心真的會害了自己。我希望和康郎長相廝守,自席氏進門,我日漸痛苦、妒嫉,心痛之感使我忘了婦德、孝義,現在好了。但是我覺得見了康郎,我還會動心。若是心不動,就好了。」
藍母說:「我兒若是如此,豈不修成了!夫妻本是緣分所定,心中有善,包容大度,豈不更好。設若你把自己當成饒兒的長姐或妹妹,又會怎樣對待席氏?」
藍馨說:「此念甚好,若有此念,便不會生出無數的煩惱。多謝母親點醒。」
藍母笑道:「何言謝字,女兒好,母親便好;女兒不好,母親安好?」(待續)
(點閱【輪迴故事:妒嫉】系列文章。)
——節錄自《正見網》 #
責任編輯:李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