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買房子的時候,確實有百分之二、三十是為了要住大房子,其實後院只有不到半畝地,但當時我看來,後院已經很長了(其實因為它不夠深,所以顯得它長,如此看來人的視覺錯誤也會給人帶來判斷偏差的)。也許是有一種鍾愛,母不嫌兒醜,主人不會嫌房子的後院不夠大,總能怡然找到樂趣,儘管是為了侍弄院子苦苦辛辛,而心中暗下決定,也做好home improvement,長伴此房。它伴我經歷人生歲月數載,我當有所照料。
說是這樣說,房子給了我蔭涼、暖和,吃喝玩樂、看電腦、睡眠和休息的所在,我卻給它的太少。因為我不懂怎麼弄,終於找了當年建築商開發房子時的各個結構部位保養的說明書,仍嫌不夠,學起來不是很能融會貫通,大概天生我才此處不大好用。我才非是希臘神話裡會做飛翔的翅膀的那位父親,代達羅斯(他帶領兒子飛離囚禁他們的高塔,不幸兒子追慕太陽飛向太陽而蠟做的翅膀被熱融化而墜落大海),只會簡單縫補,簡單編織,簡單彈琴,簡單吹拉,簡單書畫,心中有對很多才藝的刻骨傾慕。
啊喲,夏日的太陽終於落山了,主人姍姍出得庭院,看著左邊芳鄰的草地同我家的草地涇渭分明的分隔帶竟然是我家明顯多於她家的雜草使然,心中不免去想,究竟是否是她家經常遛狗踩踏一些野草種子給我家的?如此頗有些繁茂,這便是我家老爺和我的愁之所在了——總要花時間去侍弄院子,多年來請的各類號稱修剪除草的公司年年下保證,只是終年的派人來用藥,恰如西醫不能根治,唯一的辦法是自己將雜草連根拔起,因為畢竟,請人來割草,他的割草機也許不帶有將雜草收進機器的功能,也許反而會將雜草再播將出去怎麼辦?每次請人來割草之後,似乎應了我心中的疑惑,雜草總會生長出來,證明白居易的那番話:「春風」吹又生!真是千古至理,雜草隨家草生,主人欲滅雜草,雜草心有不甘,天生我才,狗兒帶一腳,風兒吹一襲,鹿兒留踪跡,鳥兒天空過,樹兒彎彎腰,小兒無賴耍,干本座何事,至此,心中明白萬物生生相息,吾不敢破壞也。但求表面過得去也,但願雜草莫做息壤。至今,我仍記得多年前,我那西施小狗乖乖,自由奔跑在快比它還高的野草地的愜意,夕陽下,帶著一身青草氣息,耳朵隨風擺立,自由自在的奔跑穿梭,管它塵世若何。那一場景啊,生命在享受它自己生命的過程。而從往事回到當下,所謂現代人喜歡和HOA們約定的人工美景,這就看個人功力了。
春天的時候,開了一種花,丁香,淡淡清香,幽幽沁人心脾,連從來不要在衣櫥裡放置任何薰衣草的我家老爺開車進家門,都說,嗯,好香啊。為有幽香來,我們在春天的時候,是看到了不知不覺中綠地漸滿眼。
丁香,它真的是閒花,反正,我也不種花草,秋公的樂趣自在古意中便罷,秋公老人家可是真正的護花使者,為此受了人間的劫難,他出獄後,堅定了修道之心,開始以花為食,漸漸斷絕人間煙火,園子裡的果實賣來的銀子,全部用於佈施。功德圓滿之日,司花女傳達天地旨意,封秋公為護花使者,帶著合宅的花木,白日飛昇。合村的人均看見,因此村名改為昇仙裡,又名惜花村。多美的故事啊,可惜是來自大陸的課本裡,都沒有這樣忠於原著啦,通常要麼截斷,即使有幸保留「封建迷信」,有司也總會意味深長、「苦口婆心」的來一句:封建糟粕,有局限性。便數十年的局限了幾代中國人的神傳文化之美的頭腦。從此中國人才步步變作醜陋的中國人,甚至將黨文化的作派貽笑海外。
悲催的是,現在經濟不好,西方社會裡也有一般俗人只認錢,這樣的人在媒體大亨,政界人物,金融才俊中頗有幾名,所以,推而及之,我們也須可憐尚有相當數目的老外以為孔子學院沒有掛羊頭賣狗肉,所以,有些大陸出來的海外留學生即使黨文化成功改造了他的思維和心術,老外和世人卻不一定看得出來那番變化,只是知道華裔比較愛現實利益,其文化由於隨著大陸的那些春晚、可怕的資金投入的個唱,而難以進入主流社會。
有些西人會比較尖銳,向中國人權事務活動者或海外有些獨立思想的華人指出:你們中國人沒有人格。曾看過一句話,為己和為他的比例構成即為人格,越是自私的,人格越低下。不幸的是,如今海外華人的下一代,有的開始學簡體字不說,居然還用大陸課本,不是把那黨文化要從小根植麼,更加可怕了!與此同時,孩子們的父母,教他們念誦唐詩宋詞,告訴孩子們這是傳統文化。噫吁兮,哀我同胞,田園將蕪胡不歸?認清被黨文化改造的我們傳統文化的真正內涵,乃是神傳文化與文明,以致我們的思想、飲食起居方面的禮節、為人處世,工作中與同事的相處之道,當中國人的道德內心真正的回向盛唐風貌的衣冠人物時,萬國都會感激這五千年文明的復興。我們期待著,我也知道更多的善良的人們期待著。
喏,在下家裡的野草閒花,還惹出不止半畝的愁呢。
幹完活,天也盡黑了,燈柱相親,一丘一壑,壯年聽雨,功名塵土,遙夢江南。
有時,很想做一名赤子,翹著腳,躺在草尖下,眠在花心中,白雲藍天為友,有一天乘風而歸,誰笑我曾遊戲紅塵?
二零一三年七月廿八日於美國佐治亞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