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解惑
回到家的我,一直忙著備年貨,忙著與哥們聚會,每天渾渾噩噩的過著,過完年就忙著走親訪友,吃飯喝酒,很快就到了該回單位上班的日子。
元宵節前一天,一個人窮極無聊,上QQ看哪個朋友線上,卻看到雲線上上掛著,我趕緊問好,問她在幹什麼?她向我問過年好,說自己在靜靜的欣賞音樂晚會,我想一起分享,她把音樂晚會的網址給了我。
「你的丈夫孩子呢?」我問
她說孩子睡了。
「那麼你的丈夫呢?」我追問。
她沒有回答,說自己心情不太好,想去休息。
我叫了聲姐姐,謊稱自己碰到了感情困擾,不知道該怎麼辦,說自己的初戀女友離婚了,哭著來找我,我該怎麼辦呢?其實,我很想探知雲的內心,想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對感情隨便的女人。
雲回覆說:「沒有別的辦法,你是有婚姻和家庭的,只能勸說你的朋友自己變得堅強,學會面對這一切……」
我說姐姐你沒有感情,我和女友畢竟相戀過。
雲說:「但是那都過去了,這是現實,人不能不對現實負責而為所欲為,你的初戀女友如果對你有什麼要求,或者你對她有什麼過分舉動,會傷害你的妻子。」雲還說:「你現在有自己的世界,不管為了什麼破壞掉自己的婚姻和家庭都是不對的,背叛愛你的妻子,如果有一天你妻子知道了,那就跟殺了她一樣痛苦。」
是啊,背叛妻子跟殺了自己的妻子一樣,我已經嘗到這種苦楚了。
可是愛是自私的呀姐姐,我說,你太過於理智讓人覺得沒有人情味,我開玩笑說。
我跟雲道出了自己原本是個刑警的身分,看得出,電腦那端的她很是吃驚,我告訴她,因為自己在執行抓捕任務時,誤殺了人,所以被黨內留用查看了,我憤憤不平的說,那些領導可以吃喝嫖賭,為所欲為,而不用負什麼責任,而我,為維護老百姓利益誤殺了罪犯卻要被處罰,有時候想想心裏很不平衡,但是自覺我還是對得住黨徽和警徽的。
電腦那端的她,聽完我的講述,回覆說:如果換了別人,可能會說你是對的,但是碰見了我,我會對你說,你做錯了!「黨徽也好,警徽也罷,那都不重要,只有自己的生命和自己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你不該把那個罪犯殺死,毀了別人也毀了自己,無論他有多麼十惡不赦,你的任務,只是執行抓捕,誰也沒有權利隨意結束一個生命。」
我很不以為然,說:「你太理想化了,面對一個強姦慣犯,面對一個毀滅別人幸福後路的竊賊,面對一個殺人犯,你看得下去嗎?」
雲說:「法律雖然有滯後效應,但是一定程度上也會懲治他們,而且,除了法律,還有天理的懲罰,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誰也逃脫不了天理的嚴懲,作孽的人,自己也會遭受良心的懲罰。」
雲繼續說:「你知道信仰為什麼在這個世上存在嗎?」
內心的我,覺得信仰很可笑,沒有什麼用,只有那些智力低下,愚昧的人,才會去相信那些虛幻的信仰。
雲說:「信仰在世間誕生,就是為了給那些作孽的人,留下一條靈魂救贖的路,一個再十惡不赦的人,只要他一心改過,彌補自己的過錯,上天都會給他生路。是你長期生活在那種好勇鬥狠的執法環境裏,漸漸迷失了人性中一些很美好的品質才如此的,現在的執法機關很不好。」
雲說得很對,在執法機關,我曾經叱吒風雲過,現在想想,跟土匪沒什麼兩樣,我打過人,與同事偷過老百姓地裏的東西,敲詐過那些被抓捕的老百姓,跟領導去抓捕妓女時乾脆與同事一起集體嫖娼過。曾經,我也思考過人生,想過對於人來說,什麼才是最珍貴最真正的,但是看看這個社會,看看周圍的人,大家都那樣過也就繼續淪落著,每天渾渾噩噩,迷失在金錢權利和女色之間……
雲問想聽聽她的故事嗎?
我點頭。
雲說:「我曾經有個非常美滿幸福的婚姻,我和丈夫大學畢業後,同在一家令人羡慕的國有企業上班,我的丈夫很標緻,溫文爾雅,我們感情很好,我的父母家人都很喜歡我的丈夫,我的公婆也很中意疼愛我這個兒媳,我很滿意我的婚姻,也很知足,覺得自己這一生就這麼安安穩穩的過下去就很好了,我沒有什麼過高的追求,每天上好班,回家做好飯菜,等著愛人回家一起吃飯就是我的幸福。
但是在我們的孩子4歲的時候,一個女人闖進了我的生活,她懷了我丈夫的孩子,我的丈夫要跟我離婚。」
「為什麼?」我問,「你們感情有什麼問題嗎?」
雲說:「我們感情原本很好,因為我煉法輪功,公安和單位合謀把我幾次非法關押迫害,後來單位非法開除了我,我的丈夫承受不了來自社會、單位和家庭的壓力,就自己在外另組了家庭。」
「你是煉法輪功的?我在火車上就猜到了!」我說。
「是,我是煉法輪功的,已經煉了十幾年了。」
「為什麼?跟政府對著幹?失去這麼多,值嗎?我覺得你是有知識有思考能力的,為什麼還這麼傻?」我繼續說:「曾經在我當刑警時,親眼目睹過,法輪功修煉者被非法抓捕毒打致死後,為了掩蓋刑警的責任,對著死後的大法修煉者的身體打了幾槍,然後對外界謊稱他是在逃跑時被開槍打死的。這樣慘絕人寰的悲劇,在當今的司法機關已經是司空見慣,大家都在見怪不怪的參與著,雖然那些煉法輪功的,看上去都是些有文化有思考能力的人,可是共產黨什麼都能幹的出來,它不吝嗇殺人,你一個黃毛丫頭能改變什麼?毀掉自己你覺得值得嗎?」
雲說:「非常卑鄙無恥,也很邪惡,剝奪人生存的最基本權利和生命,就是為了脅迫你放棄對正的、善的堅持,站到邪惡一邊,向邪惡妥協。我有選擇自己精神品質的權利和自由,這就像人活在世上,需要陽光和溫暖一樣的必需和自然,但是這個邪惡的黨,神經質到了連人的思想都去限制控制,煉習法輪功,祛除了我多年的頑疾,輕鬆的身體,使我更能愉悅輕鬆的生活,法輪功提倡的『真善忍』,是非常好的精神品質。我有生存能力,有幸福的生活,有自己的精神境界,對政治壓根就不感興趣,說什麼法輪功搞政治,以搞政治為藉口,大肆屠殺『真善忍』,那只不過是那些別有用心的當權者,為了樹立個人的淫威,借助於惡黨的邪性,以個人的私憤,強加於整個民族和國家,以此掩蓋個人的罪惡和繼續延續鎮壓的藉口!」
我不想使這個話題在網路上繼續下去,因為,我深知,網路背後也有刑警在看著。
你同意離婚了嗎?我轉移了話題。
「沒有,我沒有同意,我愛我的丈夫孩子,我不能離婚。」
「後來呢?」我問
「我等了他十年,但是他那以後再也沒有回過家。」
「這十年你怎麼過來的?」我問
「用佛法來修養自己,治療心裏裡的創傷」,雲說。
「在失去一切的苦難中,用『真善忍』來解脫自己那顆苦難的心,洪大慈悲的佛法救贖了我的靈魂,我學會了放下愛與恨,學會了解脫,學會了熱愛生命,學會了用一顆更加寬容豁達的心態,來看待人世的一切和他人,學會了為他人著想,學會了祝他幸福,也學會了祝自己幸福。這一切都走過來後,回頭再看往昔,發現自己不但沒有失去什麼,反而在『真善忍』中找回了生命的純真、自信和美好」。
「那後來呢,」我繼續問。
「我現在對丈夫提出了離婚,因為我的心已經自由了,我想把婚姻還給他,希望他能給自己愛的人以妻子的名份。」
放下自己等了十年的婚姻,卻要成全別人?我問她
「我的婚姻是被這場迫害毀掉的,雖然我和他已經走不到一起了,可我還是希望他能幸福,有個完整合法的婚姻家庭和正常的生活。」
「那麼姐姐,你理解的愛又是什麼呢?」我不解。
雲默默的說:「情非得已,相濡以沫,不若放之江湖……」
我被觸動了,對於這種放下自我的純粹的愛,背後支撐的因素是什麼?是那個被瘋狂打壓的「真善忍」麼?我不懂。
與雲互道晚安,一個人走到戶外,面對漫天的繁星,看看自己荒謬的過去,都不知道怎麼去評價,外表嬌弱內心堅毅的雲,對精神品質的堅持和對愛的執著,讓我心裏久久不能平息釋懷。
想想自己的婚姻,妻子能像她那樣為我守身如玉的等十年嗎?最後又成全我的幸福?自己曾招惹過那麼多女人,喜歡了就相處,有了感情就上床,厭倦了就分開,除了跟動物樣打發一時的快感,自己到底又得到了什麼呢?想起自己對婚姻的不忠,換來妻子報復性的去尋找外遇,由此而生的痛苦,又讓自己重新放浪形骸的過去。
往事一一漫上心頭,那晚我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開機上網,看到雲的留言:「早上醒來,看到陽光透過玻璃照在被子上,太陽每天都是新的。昨晚心情不好,沒影響你吧?」
我去她的空間,看到她早已經簽到外出散步了,好一個勇敢充滿生命力的女人!
三、純真
單位為了節省費用,包了輛大客去往異地的工地,窮極無聊的路途,使我想起了雲,上線看看她在幹什麼?雲還在休假,我留言問她在幹什麼?雲說,在跟丈夫商談離婚的事情,她說,雖然與丈夫已經分開了那麼多年,但是面對離婚還是感觸很多,那一段去辦理離婚的路,自己集聚了十年才有勇氣去面對,但是看到丈夫在張羅新的婚禮,雲對丈夫和那個女的道了祝福。
「對你自己的幸福就沒有什麼打算嗎?」我問。
「勇敢的尋找自己的幸福!」雲說。
我對雲豎起了大拇指,雲說:「是老爸對我說的。」我們都笑了。
我對雲說:「雲,我能不能邀請你去海邊玩?忘記過去,一切重新開始,大膽去愛,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我希望看到雲快樂幸福!」
雲說:「謝謝,你想給予我的快樂的心境,我已經領會,可是不管怎樣,你是個成年男人啊,我不能跟你去海邊。」
「我都忘了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了。」我說。
雲笑了,說:「你竟然比我純真那麼多,謝謝你在我痛苦時開導我!」
我想,也許,雲對我言謝太過於早了,其實我已經不再純真,但是對於純真的雲,我卻是在用真心祝福,我在思考自己的人生,在拿雲的人生與自己做對比。
到了單位,繁忙緊張的工作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工作間隙,有時候上網看看雲的空間說說裏又有什麼動態了,雲漸漸的在改變,變得外出散步時能看到樹葉的新芽,清心的小詩裏面開始有生命新的活力,她開始放鬆自己,變得不那麼拘謹,開始相信我,心情好時,也會留言問早上好,還有晚安!
我開始留意這個外在像大姐姐,內質卻如小姑娘般純真的新朋友,也在拿雲對比身邊的那些濃妝豔抹的女人和圍繞她們轉的男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