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公有奴隸制下的特權階級(3)
(二)小秋收(1)
權力在他的手中運用得十分得體,憑他掌握的農產品,在這裡換來所需的東西,他雖不是地主、資本家,實際上比一切剝削者更貪婪的進行掠奪。
六隊的獄吏,基本是六十年代從部隊退役的軍人,退役後,頭一件事便是從家鄉或附近農村中,挑選一個農家女結婚成家、生兒育女,在勞改隊裡紮下根。
五月下旬和九月秋收,忙壞了從農村遷來的獄吏「家眷」。初來六隊的家屬膽子還很小,撿了地裡的一株麥穗,也要看看周圍有沒有人看見。
後來跟著徐世奎的媳婦一道下地。那女人說:「看,這些拋灑在地裡的莊稼多可惜,我們如果不撿還不是被周圍的農民撿去了。」
她們管這種將拋灑地裡的莊稼,撿回自己家裡的行為叫「小秋收!」一年下來,一個人可以揀到幾百斤糧食,比供應的口糧還多!
分到隊裡擔任幹事的男人們,跟著徐世奎,學會如何無情驅使奴隸們從早到晚幹活;學會了利用各種「狗們」給他們提供各種「情報」,對付那些不聽話的「反改造份子」。更多學會了如何利用本隊資源,為老婆孩子們過得更富裕一點創造條件。
當他們看到徐老大不花一分錢,就為自己的小家庭修了「土別墅」,於是利用當年鬧地震,場部專門調撥用來修地震棚的材料和資金,緊靠徐老大的「別墅」,新修起一幢幢新的土別墅,比徐老大更氣派更適用。
在這些新的土別墅外圍,修起了飼養雞、兔的圈。兩口子配合得非常默契,用從地裡撿回的糧食,不花一分錢地養起了家禽牲畜。在六十年代被割去的「資本主義」尾巴,到這時,便公開在自己的特權下,迅速長起來了。
至於每天這些小家庭所消耗的蔬菜,那是徐老大按「供給制」 規定好了,只要向夏守愚打一聲招呼,那人就會將上好的蔬菜,準時的送到各家去,這些菜只是象徵性的記了一個斤兩。
每年搶收季節,徐世奎用一切辦法,驅使瘦弱的奴隸們完成超強度的勞動定額,但奴隸們只將成熟的莊稼砍倒在地,沒有割淨沒有收完的麥穗穀刁到處都是,尤其是借包穀桿隱藏的包穀就更多了。
開始,郭川小把飼養員叫去,跟在收割的大隊伍後面,明確規定,撿到的糧食,由各飼料房自行使用。但是飼養員撿這些東西對他們本人沒有任何用處,何況同幹部家屬爭搶又何苦?得罪了這些女人等於得罪了這些管自己的幹部,於已十分不利。
偏偏徐世奎又將飼養房調來撿麥穗的人,調到曬場上擔任糧食收藏的工作。他之所以作這樣安排,不無他的私心作祟,收割人拋灑在地裡的糧食,是這些隊部家屬最豐富的小秋收收穫啊!
拋灑在地裡的糧食,偏又被在附近放牧的老鄉們發現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農場收割的地盤上引來了越來越多的公社社員,他們背著大籮筐也跟在小秋收的隊伍裡,與這些幹部家屬爭搶著灑在地上的穀刁,徜被徐老大看見後,便叫值班士兵驅趕這些社員們。
山裡人生性粗野,這些年人民公社造成的飢餓逼迫他們!直到七十年代,社員從公社土地上掙得的口糧,長期不敷果腹。生存使他們對政府忍無可忍。
他們把自己的窮苦,部份歸罪於來這裡開辦農場的勞改隊,口口聲聲說鹽源農牧場從他們手中佔去了他們的土地;山坡上被開墾出來的紅土地,使他們失去了放養牲口的天然牧場。
所以,他們一開始就懷著敵意,注視著農場的一舉一動。平時,在農場的土地上偷成熟的莊稼,成了極平常的事。現在在收割的土地上,撿一點灑在地裡的包穀、穗株是天經地義的!
所以,他們對徐世奎的禁令置若網聞,撿莊稼的農民反而有增無減。有一天徐老大帶著人,從撿山的婦女手中沒收了她們的背兜。
可是徐老大沒有料到,這些被搜去背兜的女人並沒離開,而是守在徐老大的歸徒必經的過道口,等收工後,趁他只有一個人回隊時,十幾名婦女便攔住了他的歸路,向他索要被「沒收」的背兜,他們拿著棍棒,捏著石頭塊,如果不是看山人及時趕到,徐老大定會遭到她們一頓暴打。
經過這次驚赫,徐老大通過上司,同公社武裝部的民兵協商,達成協議,公社的社員們可以撿掉在地裡的莊稼,但一定要與六隊的收割隊保持三十米的距離,跟在隊上小秋收隊伍後面才被允許,這種現象一直延續到文革結束。(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