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公有奴隸制下的特權階級(2)
(一)特權(2)
這夏守愚,之所以一直處在比六隊任何囚奴特殊的環境裡,就因為他像一條狗一樣監視著蔬菜組的犯人,同時他能準確地領會隊長交給他的特殊差事。
僅就他給隊長家送去的菜,絕對是菜園地最好的品種,價格是由場部規定的,但在數量和品種上都是象徵性的開了個數,僅這項每天所消耗的蔬菜,幾乎是沒花錢就由這夏守愚源源不斷供給的。
在目送著夏守愚走後,他習慣的順腳走下大監鐵門前面那條通向一號溝的小道,這是一塊二十畝的高產包穀地。最近他便在這塊最肥沃的旱地上,種上了一片由他最先從新疆引進的核桃林。
五年前場部林場的果木專家組,在為農場規劃今後所發展的果木栽培計劃時,根據這裡的土壤和地理氣候條件,提出了一個培植核桃和板栗的種植計劃。
為了取得從來沒有在這裡種植新品試種依據,林業組提出了小面積試種的計劃。頗有心計的徐世奎,主動承接了這個試種的計劃:劃出一號溝包穀地,組織了專門的試種人員,從場部接回五十顆樹苗,從栽插到施肥,治蟲剪枝經過了兩年時間,這批樹苗長到了兩米多高,長勢很好,到了第三年以後,便正式的封林結果。
自從一號溝栽上這片核桃林後,他每天早上守著大家出工後,都要先在這裡轉上一轉,晚上吃過晚飯後,他還要帶上自己的老婆孩子在這裡散步。
1972年,他的核桃林開始結果,這一年秋天五十顆核桃樹回報了總共四百斤的核桃,試栽成功後,他便將一號溝的包穀地全部栽上了核桃。在結果時派專人日夜守護,到了九月份臨近核桃的收穫季節,園子裡便增派了一條大狼狗,並向六隊的囚奴們宣佈,任何人禁止隨意進入園區。
收穫的時候,整個的打桃、撿桃他都專門派蔬菜一組的人去完成,他自己親自帶著大狼狗,守在從鐵門到一號溝的唯一很窄的過路上。直到裝滿核桃的大籮筐在嚴密監視下,一籮一籮的運進他指定堆放的隊部辦公室,並親自上鎖。
核桃從栽樹,澆水,中耕管理流過汗水的奴隸們,誰都沒有嘗過這核桃是什麼味。
在那個年代,核桃是在市場上絕跡許多年的滋補品!價值高達每公斤五十元。從此掌握在徐老大手裡的每年幾千公斤核桃,便被他當成了交際應酬,巴結上級的最好禮品。每年他除了上交場部和送給駐軍的一部份外,還用它們打通與六隊有一定業務關係的客人。
當然,他還必須注意對六隊的幹部們一碗水端平,免得因分贓不均,造成他的同事們相互「狗咬狗」。
除了核桃的開發取得成功,大片的蘋果樹早已成林,在山地上繁衍大片的果林並不容易。
鹽源風季特長,在第二年雨季尚未到來時,山上紅土地裡經過幾個月乾旱沒有一點水份,種的果樹苗全靠奴隸們的雙肩,將水從低谷的溪溝,一挑一挑翻坡上嶺的澆灌,否則將成片乾死。
靠水近的果樹苗,兩年後就開花結果,到夏天長得鬱鬱蔥蔥的果樹,帶給徐世奎豐收的竊喜。於是他將所屬的幾千棵果樹用竹籬圍成了果林,每到夏季果子成熟季節,便派人巡迴防守。
為防止飢餓的囚奴摘未熟果子充飢,他增加了兩頭訓練有素的惡犬,來回巡守,並宣佈嚴厲的紀律。
從每年六月份結果,到十月份收摘時,果園的竹籬笆上掛著:「閒人嚴禁入內」的警示牌,規定凡私自超越籬笆偷摘蘋果,一切後果自負。但是成天在地裡幹活的奴隸們那能禁得住?凡捉住偷吃蘋果者都要抓到崗樓下進行「反省」, 輕則挨打重則挨捆。
八月中旬,果子已漸成黃橙色,每遇大風雨之夜,滿地落果,奴隸們就是看見了,也不敢私自偷越那警示牌。那些落果徐世奎都派飼養員專門去撿來餵豬,也不准成天勞累的流放者吃一個!鄧自新們又成了新的受罰者。
所以這裡長出來的每一個果子都帶著血腥味。
從1969年開始,六隊的果木林就在充滿血腥味的環境下,由每年收摘幾百斤,達到年產幾十噸水平。這些果子是不屬於糧食類的三類物資,不必上交場部,全部留給了隊長們變賣和「內部調劑」。
徐世奎用來學會建立公共關係,也學會賄賂上級部門。(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