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

悲慘世界(633)

第五部第三卷
維克多.雨果(Victor Hugo)
font print 人氣: 7
【字號】    
   標籤: tags: , ,

十二 外祖父(1)

  巴斯克和看門人把初到時安放在長沙發上躺著一動不動的馬呂斯抬到客廳裡。醫生,在他們去叫後,也已經趕到,吉諾曼姨媽也已起床了。

  吉諾曼姨媽來回走動,慌裡慌張,握著自己的雙手,做不了什麼事,只會說:「上帝呀!這怎麼可能呀!」有時,她添上一句:「到處都會沾上血了!」開始時的恐懼過後,對待現實的某種哲學就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她用這樣的叫喊來表達:「結果一定是這樣的!」她還算沒有加上一句:「我早就這樣說過!」這是人們在這種場合慣用的一句話。

  遵照醫生的吩咐,在長沙發旁支起一張帆布床。醫生檢查了馬呂斯,當他知道受傷者的脈搏還在跳,胸部沒有重傷,唇角的血來自鼻腔後,醫生就讓他在床上平臥,不用枕頭,頭和身體一樣平,甚至比身體還稍低一點,上身赤裸,為使呼吸通暢。吉諾曼小姐,看到在脫馬呂斯的衣服時就退了出去。她到寢室裡去唸經。

  馬呂斯上身沒有一點內傷,有顆子彈被皮夾擋住,順著肋骨偏斜了,造成一個可怕的裂口,但傷口不深,因此沒有危險。在地下的長途跋涉使打碎了的鎖骨脫了臼,這才是嚴重的傷。他的兩臂有刀傷。臉上沒有破相的傷口,可是頭上好像佈滿了刀痕,頭上的傷口會產生什麼後果呢?傷只停留在頭皮的表面嗎?還是傷及了頭蓋骨呢?目前還無法斷定。一個嚴重的症狀就是傷口引起了昏迷,這種昏迷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甦醒過來的。此外,流血已使受傷者極度衰弱。從腰部以下,下半身受到街壘的防護。

  巴斯克和妮珂萊特在撕床單和衣衫作繃帶,妮珂萊特把布條縫起來,巴斯克把布條捲起來。由於缺少裹傷用的舊布紗團,醫生暫用棉花卷止住傷口的血。臥榻旁,三支點燃的蠟燭放在陳列著外科手術用具的桌上。醫生用涼水洗淨馬呂斯的臉和頭髮。一桶水一會兒就成了紅色。看門人手裡拿著蠟燭照著亮。

  醫生好像很憂愁地在思考著。不時搖一下頭,彷彿在回答自己心裡的問題。醫生這種秘密的自問自答對病人來說是不利的表現。

  當醫生拭著他的面部並用手指輕輕碰碰他一直合著的眼皮時,客廳那頭的一扇門打開了,一個蒼白的長臉出現了。

  這是外祖父。

  兩天以來,暴動使吉諾曼先生很緊張,他是又氣憤又發愁,前晚不能入睡,昨天整天有熱度。晚上,他很早就上了床,吩咐家人把屋子都插上插銷,他因疲憊而矇矓睡去。

  老年人的睡眠,容易驚醒;吉諾曼先生的臥室緊連著客廳,儘管大家很小心,仍有聲音把他驚醒了。他看見門縫裡漏出燭光,感到很驚奇,他就起床摸著黑出來。

  他站在門口,一隻手抓住半開的門的把手,頭稍向前傾斜而搖晃著,身子裹在一件白晨衣中,直挺挺沒有褶子,像件殮衣,他神情驚訝,像一個幽靈在窺視著墳墓。

  他看見了床,褥子上鮮血淋淋的年輕人,像白蠟那樣慘白,雙目緊閉,口張著,嘴唇沒有血色,上身赤露著,到處是紫紅色的傷口,一動也不動,這一切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外祖父骨瘦如柴的軀體從頭到腳哆嗦起來,他那因高年而角膜發黃的眼睛,蒙上了一種透明的閃光,整張臉霎時間顯出了骷髏般土灰色的稜角,兩臂掛下來,好像裡面的發條斷了似的,他的驚愕表現在兩隻老而顫抖的手的手指的叉開上。他的膝蓋向前彎曲,從打開的晨衣裡可以見到他那可憐的白毛聳起的雙腿,他低聲說:「馬呂斯!」

  「老爺,」巴斯克說,「有人把少爺送回來了,他到街壘裡去了,而且……」

  「他死了!」老人用可怕的聲音叫道,「咳!這無賴!」(待續)

如果您有新聞線索或資料給大紀元,請進入
related article
  • 冉阿讓又繼續走下去,不再停留。走路已變得越來越困難了。圓拱頂的高度有變化,一般的高度是五尺六寸,這是按照一個人的高度設計的。
  • 他走的路顯然不對,於是他停下來另找方向。突然間他朝腳上一看,腳已看不見了。原來沙已把腳埋上。他把腳從沙裡拔出,想往回走,他向後轉,但陷得更深。
  • 地陷的深度、長度和密度隨著地下層的土質的好壞而變化不一,有時塌下三四尺,有時八尺或十尺;有時深不見底。
  • 冉阿讓感到溝道在腳下陷落了,他踏進了泥漿。這裡上面是水,下面是淤泥。但他還是得走過去。再轉身走回頭路已不可能了。現在馬呂斯已瀕危,冉阿讓也已力竭。
  • 冉阿讓已不再感到疲憊,也不再覺得馬呂斯的重量,他鋼鐵般的腿力恢復了,他不是走,而是在跑。在他逐漸走近時,出口越來越清晰了
  • 冉阿讓一刻也不猶豫,相遇雖然如此突然,但他認得這個人。這就是德納第。可以這麼說,冉阿讓儘管被驚醒,但他對驚慌也早已習慣,他經受過需要快速對付的意外打擊,於是立刻恢復了清醒的頭腦。
  • 德納第一副凶相,就像野獸一樣,形狀可疑,帶點恫嚇的神氣,然而又表現得很親善。有一樁怪事,德納第的態度很不自然,他的神氣很不自在
  • 冉阿讓正要把手重新伸入河中,忽然間,他感到一種不知什麼的干擾,好像有什麼人在他身後似的,雖然還沒看見。
  • 沙威第一個下車,在大門上看一眼門牌,就抬起式樣古老的沉重的熟鐵門錘,錘上飾有公羊和森林之神角力的像,重重敲了一下。門半開了,沙威把門推開。看門人半露出身子,打著呵欠,似醒非醒,手中拿著蠟燭。
  • 冉阿讓打算怎麼辦?結束他已開始的事,通知珂賽特,告訴她馬呂斯在什麼地方,可能另外給她一些有用的指示,如果可能的話,作些最後的安排。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