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滕王閣序〉中有這樣兩句詩:「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在落霞孤鶩齊飛的動景中,勾勒出了一幅寧靜致遠的畫面。同樣,秋水長天一色的淡然,也充滿了怡然與明淨。然而,我喜歡夕陽,不僅是因為天地間悠悠的美景,更是緣自於童年,一位老人在夕陽西下時的小路上牽著我的手,走過了數不清的日子。
奶奶是一位孤寡老人,我曾經在她那溫暖而簡陋的房子中和她一起生活到了小學三年級。記憶中,她總是穿著掛大襟的淺色上衣,黑絨的只有巴掌大小的布鞋,右手拄著一根木製的枴杖在鄉間的路口處送我上下學,我走出去很遠,再回頭時,仍然能看見她把手橫放於眉下張望著我。於是,從那時候起,我對愛的含義有了初步的詮釋。
奶奶是一位非常善良的老人,她樂於助人,忠貞坦誠,只是在她的生命中,一直有一個遺憾,就是在她27歲的時候,爺爺去參加戰爭後再也沒有回來過,兩個女兒也因為得病沒錢醫治,在兩三歲的時候都夭折了,這是藏在她心底無法癒合的傷口與疼痛。奶奶和我說,在她年輕時,有很多人都勸她再找一個合適的人改嫁,但她始終都搖頭推辭了。她說自己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一定會從一而終,每當那時,我的心都不禁一陣酸楚,雖然不能完全理解她的心情,為了表示對她的支持,我都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也是從奶奶身上,我看到了傳統文化中的精髓。
後來,我轉學到了城市,便不能常與她見面了,但在我的心中卻一直思念著她,幾年後,聽說奶奶腿腳已經不如從前了,父母便接她來與我們一起生活,那時,我真是說不出的高興。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也是機緣的巧合,我有幸學習了法輪大法。一九九九年七月,我因到北京上訪、向當局反映法輪功的情況而被當地公安局非法扣留,那時,我才十幾歲,在別人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在巨大的壓力下,只有奶奶一直支持和鼓勵我,讓我非常的感動。在奶奶與世長辭前,她用已經不清晰的口音跟著我念:「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師父,我想修煉。」那一幕,烙印般的銘記在了我的心中,歷久而彌新。
夕陽西下,顧盼回首時,我彷彿看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帶著慈愛的微笑逐漸隱沒在日落後的群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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