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正是春暖花開之時,山下河裡的野鴨戲水,山上林間的鳥鵲對話,與有生命的萬物一樣,呂翠雲也春心躁動。今天生產隊長有私事去了,無人叫上工,她一手提籃,一手握鏟,來到小東山上,既可挖些野菜回家下飯,又可呼吸到山間的野花的芳香。
這個小東山屬滁縣琅琊山山脈,又獨立於琅琊山。它與群山有一里之隔,它的山頂有兩平方里,一片平坦,距地面有兩丈餘高,這裡原都長滿叢林,只因共產黨初奪取政權時,鎮壓「反革命」如排山倒海一般,它是槍斃人的好所在,共產黨要當地百姓砍去一片叢林,作為講台和刑場。山下的東山小隊前面場地,可容納下萬餘觀眾,山上這塊平坦地帶,平時是放牛孩子的玩樂場所,又是東山小隊百姓夏天晚上乘涼的好地方。
呂翠雲不覺來到山頂,一陣風吹的她骨酥腿軟,卻不見一棵野菜。她又晃晃悠悠走下山來,鑽進半山腰的叢林裡去尋野菜。此時在東山小隊的一家半掩的門縫裡,有一對放光的眼睛,緊隨呂翠雲的身影轉動,他一見呂翠雲進入叢林,連忙拉開大門,向叢林急速走去。
呂翠雲正彎腰鏟地菜,她的背後,突然伸出兩隻大手,把她緊緊抱住。
呂翠雲驚恐地問:「你是什麼人?」
「等一下就知道了。」
呂翠雲聽出這是鄭洪山的聲音,便大聲罵道:「你是什麼書記,幹出這種事來!」
「書記也是人,書記就不准幹這事了嗎?」
呂翠雲氣得一陣昏暈,雙手無力地攤在兩邊地上,任鄭洪山蹂躪。和馮士民結婚那麼長時間,行房無數次,從來沒有像此時衝動過。自此以後他們就常在一起苟合鬼混。
呂翠雲想到這裡,把全過程向馮士民說了。她說:「我也知道這樣做是對不起你的,總想擺脫他,我也不想和他那樣,但是見到他又不由自主了。這下他死了,我也解脫了,請你發發善心,原諒我吧。」
她說著向丈夫連連磕頭,頭撞在地面品種間咚咚響,頭上撞起了烏包。
馮士民忙把呂翠雲拉起,說了一些原諒她的話,對著她的耳朵輕聲說:「你要想安然無事,今晚你要……」
天剛黑,呂翠雲哭哭啼啼,向娘家走去,在回娘家的兩里遠的路上,她逢人便說,自己被丈夫毒打。到了娘家,更是放聲大哭,並對父母哥嫂訴說丈夫打她經過,丈夫無端說她和鄭洪山有不正當關係,打得她腿肚烏腫,額頭出血。
娘家父母痛駡女婿之餘,也暗怪女兒輕浮。
哪知睡到半夜,突然有人在外敲東窗,屋內卻無人吭聲。外面的男人又跑到西窗敲打,這個房間睡著呂翠雲的父母。
只聽外面男人輕聲喚道:「翠雲,翠雲,我是洪山……」翠雲母親一聽是鄭洪山,非常氣憤,正要發作,被她父親止住。
父親輕聲對母親說:「鄭洪山是黨委書記加社主任,他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我們是惹不起他的,只能裝聾作啞,他叫不到人,讓他走了完事。」
只聽窗外又說:「翠雲,你出來,你要再不出來,我就不活了。」還是沒有回聲。
「翠雲,你要是不開門,我死了,你可不要後悔啊!」以後就再也沒有了人聲。
第二天一早,只見呂翠雲娘家後院槐樹上,吊著一個高大的漢子,舌頭伸出,白眼圓睜,樣子十分可怕,他不是別人,正是社主任鄭洪山。
案子報到滁縣公安局,經查,定鄭洪山為腐化分子,死了活該。
社員們罵他:「吃著碗,還霸著鍋,自己老婆那樣漂亮,還不滿足,四處尋花問柳,欺壓百姓,像這樣的人,死得越多越好。」
在一旁有兩個社員,卻與眾人看法不同,其中一位是歐陽村的,人稱小諸葛,是有名的山人,他對身旁的好友說:「你看鄭洪山是會自殺的人嗎?」
好友回道:「是啊,他是個害人精,有權有勢,在這裡獨霸一方,他怎麼可能會害自己?不可能。」
既然公安局的笨蛋副局長,都下結論了,我們有疑問,也不必和外人提這事,這種結論對鄭洪山是壞事,對大家可是件大大的好事,算是除了地方一害。馮士民、呂翠雲夫妻相安無事,從此無人騷擾。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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