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濱市第一看守所】
———2008年9月28日———
等十個「錛子」打完,我已經意識不太清楚了,賈坤在瘋狂的淫笑,「長龍」又過來「求情」:「賈哥,看在我面子上,再給他二十個掄圈算了。」賈坤一隻手抓住我的耳朵轉圈,我就像蕩秋千一樣被拋過來,又拋過去,我一邊拼命拉他的手,一邊拼命拉住耳根,在轉的幾十圈裡,只要我稍不留神,耳朵就會被拽脫。我拼盡全力,他也累得氣喘吁吁,他放開手的時候,我感到眼前一陣陣發黑。
「長龍」還在一旁說:「賈哥,看在我面子上,再給他…」「你有個面子啊!」賈坤一腳把他踢跑了。那些畜生都在開懷大笑,賈坤板著臉說:「媽的,不准跟管教說,你他媽的弱智啊!」
我問:「那我跟誰說啊!」
「別動,我踢你還敢動。」賈坤穿著硬底鞋往我的要害處踢,命根子、大腿麻筋、腰眼部位,對準了、蕩幾下再踢,我疼得大叫。
我筋疲力竭地問他:「那我就這麼等死啊?」
他皺著眉頭,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我:「你還是沒見過坐飛機是怎麼回事!」有兩個犯人在後面把我架起來,雙手反吊著,「大傻」用頭撞擊我,巨大的衝擊力讓我窒息,還有幾個人在向我吐口水,我被長時間倒控著,流出了鼻血,手也腫起來。這麼打我,連賈坤都有點含糊了。
等一會「610」過來,賈坤帶著疑惑的神情看著他,「610」手把著監欄,聲音很大地對著監裡說:「中國就他媽的不能給人權,啥時候也沒有人權啊,人這麼多,死多少也看不出來!」
賈坤:「這小子嘴太強,說什麼也不服軟。」
「610」:「想不幹活讓國家養活,等著天上掉餡餅呢!」
賈坤跟著打哈哈:「有段時間沒拉人啊?」
「610」:「車都在外地呢,過幾天就回來。」
賈坤:「現在沒執行注射死刑啊?」
「610」:「馬拉戈比得,直接用鎬把子打死。」
兩個人聊得很開心。
下午時分,一個女聲喊我名字,有人大聲答:「301」一個護士來到面前,她拿針管吸藥水,我驚恐地問:「我家存錢了嗎?」
「你家的錢?」她的表情比我還疑惑。
我抓緊說自己的病情:「我身上長了癤,很嚴重…」
她冷冰冰地打斷我:「找大夫說,我不管!」
「我的病非常嚴重!」我苦著臉哀求。
「我不是大夫,我是護士。」她的眉頭聚到了一起。
「教獸」在一邊:「他,一個精神病,見誰都這麼說。」
「這是什麼針,我不打針!」我向後倒退著,賈坤和身邊的人按住我。
「不打,不打我走了。」說完,女護士撅著嘴往外走。
「再反抗,大家一塊揍你!」賈坤湊上來,用生冷的口氣恐嚇我。
「翟姐,麻煩你回來」賈坤朝監外喊。
「我不打針!」我重複著那句話,聲調不自覺地哆嗦起來。
女護士昂首挺胸地走回來,臉上的一條橫肉還在晃動,針管像擲飛鏢般扎到我臂上,她煩躁不安地對我喝到:「放鬆!」
我看著賈坤,從他少有的慌張中,我猜測他可能知曉針管裡是什麼藥物。我把臉轉向錄影頭,那個黑洞洞的傢伙像一隻槍口正對著我,看守所的監控錄影是共產黨系統地虐待和對中國人民犯罪的最直接的證據,它的任何一家看守所裡的錄影公開都將引起整個體制的徹底雪崩。
我向她質問:「這是什麼藥?」女護士繃著臉,像沒聽見似的走了。「禿鷹」朝幫教組下令:「把住他,不讓他動!」我在喊叫,喊聲招來了刁管教,他指著地上的我警告:「你別想在這傳播那套東西!」他們用腳踩著我的頭,我的腦袋沉極了:「我、我要說什麼來著,我想不起來了…」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啊—」一盆冷水把我從幻境中激醒,迷濛中看到後窗露出的半張扭曲變形的臉,我下意識地望過去,它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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