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一到,就讓青銅刺往外一磕,盧爺刀就拿不住,「鏜啷」一聲,把刀磕飛,青銅刺往上一跟。盧爺就閉了眼啦,知道躲閃不開。「噗哧」一聲,紅光崩現,吳源大吼了一聲,如巨雷一般。那位說了,多一半是盧方死了。盧方要是一死,《續小五義》漁樵獵三槍一刀破銅網是什麼人去?那麼「噗哧」一聲,紅光崩現,是誰呢?是吳源受了傷哩。皆因是盧爺刀一飛,大伙一怔,倒是渾人手快,飛鏨大將軍一飛鏨,正中吳源右肩頭之上。吳源也真皮糙肉厚,大吼了一聲,將左手那柄青銅刺往右肋下一夾,伸手把右肩頭那鏨子拔將出來,拋棄於地,用手按了一按,那血也就不流了,從新又把那柄青銅刺一提。徐慶就躥將過來,劈山式刀往下就剁,吳源用雙刺搭十字架,往上一接徐三爺那口刀,「鏜啷」一聲,用雙刺的鉤兒一咬,徐三爺的刀背用力往下一壓,徐三爺的刀被人家鎖住。往回裡一抽,力氣不敵吳源,拉不回來,就知道不好。吳源用力往上一崩,徐三爺也就撒了手了,一個箭步躥開。吳源不追,怕的是又受飛鏨。
龍滔過去,三刀夾一腿,倒把吳源的氣壯上來了,手忙腳亂。三刀一腿,吳源直沒見過這個招兒,一賭氣,雙刺一掛,「鏜啷」,龍滔舒手扔刀,轉頭就跑。姚猛過去,仍是不會先動手打人,雙手揝著長把鐵錘,淨等人家兵器到,他才還手。吳源瞅見姚猛就像半截黑塔相仿,瞧著他又不上來動手,在那裡等著,是什麼緣故?等了會子,姚猛急了,說:「大小子!還不過來受死!」吳源只得過來,用雙刺往上一點,是個虛招兒。
姚猛那裡懂的,用錘往外一磕,人家把雙刺往回裡一抽,復又一紮。蔣爺在旁邊瞅著,一閉眼,就知道姚猛沒有命了。焉知道姚猛造化不小,錘雖則一空,總是他的膽大眼快,見吳源刺又到,一著急,急中生巧,使了個來回,往前一掄,又往回裡一掄,可就掄到刺上了,「鏜啷」一聲,吳源就覺出錘沈力猛來了。吳源說:「黑大漢!我真愛惜你,不忍斷送你這條性命。依我相勸,你降了寨主罷。不然,就悔之晚矣了。」姚猛就說:「放你娘的屁!」又一交手。吳源使了個丹鳳朝陽架式,把那柄刺擱在姚猛的脖子上,可把大眾真嚇著了,把姚猛也嚇著了。吳源說:「饒你不死,降不降?」姚猛一哈腰,躥開說:「再來,小子!」吳源說:「你這廝太不知時務,寨主爺饒了你,你知道不知道?」說畢,往上要躥。
胡列、史雲直不敢上去。蔣爺「蹭」一個箭步,躥將上去。本是借的一口刀,份量尺寸全不合式。他讓姚猛下去,用手中刀一指吳源,說:「山寇,我看你堂堂一表人才,為什麼作山寇?你若棄暗投明,我保你上大宋為官,豈不光前裕後,顯親揚名?」山賊大哈腰,這才瞧見了蔣平,一瞅哈哈的大笑,說:「你也出朗朗的狂言,你是什麼人?通上名來,我先聽聽。」蔣爺說:「姓蔣名平,字澤長,小小外號是翻江鼠。」山寇一聽,說:「哎呀!你就是翻江鼠蔣平嗎?」蔣爺說:「不錯!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山冠說:「好蔣平!正是尋找你這些日子,怎麼也沒找著。今日你可想走不能了,父兄之仇不共戴天。」蔣爺說:「你先等等動手,你姓字名誰?咱們兩個人素不相識,怎麼會有父兄之仇?」回答道:「我姓吳,我叫吳源,外號人稱鬧湖蛟。我哥哥坐鎮洪澤湖,人稱鎮湖蛟吳澤,轄管天下水中的綠林,叫你結果了性命。各處尋你,今天才相逢,可是冤家的路窄,非生食了你的心肝,絕不獨生於世!」話言未了,一個箭步躥將上來,使了個孤雁出群的架式。蔣爺明知與他走個三合兩合的,絕不是他的對手,不如與他水中較量。見吳源往上一躥,自己抽身就跑,說道:「賊人要講較量,咱們是水中較量,我看看你水中的本領如何。」吳源說:「你是翻江鼠,我正要會會你水中的本領如何。」蔣爺一聽,就有點暗暗吃驚:「他要和他哥哥本領一樣,我就非死不可。」是什麼緣故?是洪澤湖遇吳澤的時節,蔣爺不是他的對手,多虧苗九錫父子。苗九錫之子名叫苗正旺,外號人稱玉面小龍神,到下套《小五義》五打朝天嶺的時節,非此人不行,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且說蔣四爺到了水面,「哧」的一聲,紮入水中去了,「呼瀧」往上一翻。再瞧吳源也就到了湖邊,也就往下一縱,「呼瀧」往上一翻,踹水法露出上身,雙手一順三稜刺,一踹水,「哧」的一聲,就奔了蔣四爺來了。蔣爺一個坐水法,往水底下一沉,睜開二目,看著吳源,心中暗道:「看他能睜眼睛不能?他要在水中能睜眼視物,我占八成得死;他在水中不能睜眼視物,我就可以結果他的性命。」蔣爺把一雙小眼瞪圓,淨瞅著山賊,就見他也是一個坐水法,往下一沉,雙手一捧青銅刺,把一雙怪恨一翻,在水中一找蔣四爺。蔣爺瞅得見他。他原來一翻眼,也瞅得見蔣四爺,只見他一踹水,直撲奔蔣四爺來了。蔣四爺直不敢與他交手,深知道他那個膂力過於太猛,就是在水中分水,東衝西撞,一味淨是逃命的架式。吳源那裡肯放?蔣爺走在那裡,他追在那裡。蔣爺一想:「不敢和他交手,淨跑會子,也是無益於事。」常言一句說的好:「逢強智取,遇弱活擒。」忽然想起一個主意來了。要問是什麼主意,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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