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3月24日訊】總記得,在我那段尚頂著黃毛西瓜頭的儿時回憶里,存在著一件件國王的新衣。這衣服是我封的號,封號的由來,乃是羡慕童話故事中的國王,有著具聰明才智才可看得到的衣裳。而神奇的是,穿上每件國王新衣,我竟可看見自己在鏡中的扭捏模樣。為了提升國王新衣的權威,在每次和鄰居小孩玩家家酒時,我一定盛裝出席,雖然我通常都是演喝醉酒的爸爸。
穿上它,就可以輕易掠取一個年代一個故事的味道。
阿嬤說,你這件衣服可是寶貝呢!有著爸爸西裝的深藍鈕扣;媽媽襯衫上的蝴蝶結;表姐洋裝上的蕾絲鍛帶;還有還有阿嬤花了几個晚上的眼力裁剪出來的……難怪紅磚似的菱形布塊看起來帶著畢卡索的風味,總之某個年代時尚的精華,全在我這國王的新衣集合。每每趁無人的時候,偷偷的把縫線的地方死命的剝開,听一听里頭是否有小兔子小狐狸的對話。或者由里頭撐開往外看,偷窺這一小縫所呈現的街里巷道。往往在眼睛發酸的當下,傾斜的跳房子和玩伴又開始向我招手。
我還有另外一件國王的新衣。
是阿嬤給我的新年禮物。她神秘地對我說,穿上它你可以飛到外太空去哩!我稱它為阿姆太空衣,乃是為表明我以阿姆斯壯為偶像的決心。銀白的塑膠材質,少了紅磚圖騰的束縛,好像真的可以飛起來的樣子。我連忙用雙手拉住衣角,直奔到外頭那畫著跳房子的空地,在其中橫衝直撞,吆喝著。甚至從椅子上跳下來,尋找風的翅膀。但或許是風中的精靈頑皮,我的阿姆太空衣在一次試飛的過程中,硬是被樹枝刮了一道傷痕,裂縫隨即擴大,我的太空衣成了一塊太空毯,上面載滿著我滿滿不舍的眼淚和屬于童年的郁卒,盡管媽媽的責備像是太空梭發射那般的震耳欲聾。
固執的六歲郁卒,每天和太陽賽跑,說也奇怪,阿嬤在几天后,竟然又拿了一件一模一樣的太空衣出現。讓原本蹲在屋外那個小小的影子,一下子變得又叫又跳,在屋里屋外四處試飛起來。
你問我,到底飛起來了沒有?嗯……我也不太确定。不過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我每每在一陣子過后都會有一件國王的新衣。而且,每一件國王的新衣都有不同的功能,有上頭印著微笑的標志,穿上它一整天都會開心不已的;還有夾帶一個帽子,是所有糖果和小玩藝儿的寶庫;另外還有的搭配一條粉紅兔子圍巾,在我和隔壁小胖玩起武林決斗大會時,為一出必不回的獨門暗器。
扳起手指數算九九乘法表的苦惱日子,那段擁有國王新衣的驕傲,被成長的酸甜苦辣匯集成极為簡單卻又万能的方程式。現在不僅我有國王的新衣,連阿嬤也有呢!
我在她半聾的耳朵旁大聲叫著:「阿嬤你的國王新衣。穿上它,你會少年好几啊歲喔!」陽光在印有我們合照的T恤露了臉,阿嬤皺皺的眼角開出會笑的花,傳送到牆頭外飛過田間……
也穿過了童年。
摘自25日中央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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