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给妈妈电话,她告诉我,一直在外地工作的二哥要回老家参加我的婚礼,还要送我去婆家。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无比的矛盾,既期待看到多年没见面的哥哥,也想起这些年来他的冷淡绝情。
二哥是我们崔家第一个大学生,是我和弟弟多年的偶像,他读大学的几年,全由爸妈接济,毕业后,还是靠着家里的亲戚找到工作,没想到独立后,便和爸妈彻底断绝联系,让二老不止一次伤心透顶。
小时候,爸爸经常教育我和弟弟要向二哥学习,要我们当他是亲哥哥,但爸爸所有的努力,换来的是冰冷的现实。有一次,我奚落爸爸说:“还让我向他学习,让我学他毫没良心吗?”爸爸不说话。
慢慢地,“二哥”成了崔家的暗号,没良心的代称;再到后来,连“二哥”也不叫了,直接说“那一位”。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当没有过那个二哥,也从来不提他,几乎不想他。在家里最艰难──爸爸因为修炼法轮功被非法关押的时候,这个所谓的哥哥却把我们一家都当作坏人,躲得远远的,没有任何一丝安慰。他从没想想,如果爸妈是坏人,会出钱资助他读大学吗?如果我和弟弟是坏人,会小小年纪就把辛苦攒下的压岁钱送给他买书吗?当时的失望与无助,无以言表。一直不知操心,犹如生活在蜜罐里的我和弟弟,平生第一次学着坚强。现在看来也是好事吧,没有二哥那样的绝情,我们可能不会明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不管二哥当初是什么原因做出那样的选择,是他妈妈的干涉,还是他高傲的自尊,关键是他那样做了。堂堂一个男子汉,为什么没有主见?我明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二哥的所作所为,仅仅是“过”吗?“过”是无心促成的,而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哪件不是经过他大脑思量后决定的?看到国家政策有变,要镇压法轮功,他就立马脱离干系,生怕自己受牵连,而他抛开的是出钱供他读书的亲叔叔。也许他都没有抽出一分钟来冷静思考一下:为什么那么善良大义、清醒理智的叔叔要学法轮功,而且要带着全家都学?
这次二哥的归来,是因为醒悟了吗?是这些年来他发现,学法轮功的都是好人?还是像妈妈说的,因为我面子大?不管什么原因,我都希望能见到他,我会原谅所有过去的事,会给他讲我这些年来的体会。和家里僵持了这么久,这次二哥肯放下架子回头,说明他多多少少都有些后悔,对我这个妹妹也不是毫无感情的。他没有参加其他兄弟姐妹的婚礼,听说我要结婚,居然提出亲自来送我。
也许是缘分使然,他离开我们这些年;也是缘分,才让他回来。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聚散随缘。人生一世不过几十载,即使一家人,不也是匆匆而聚、匆匆而散。百年之后,谁又还记得谁呢?欠下的,会继续轮回偿还。
所以对人,允许人负我,不可我负人。想到这里,我感到释然。二哥错了,但他很可怜。一个分不清是非、六亲不认、被利益牵着走的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可怜的,所以我有义务去告诉他什么是对的,和这个社会如何的黑白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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