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倚窗闲话
又是夏日了,去了一趟儿城,却还是感觉没有什么意思,大约在人间没有发生大的变化之前,一切恐怕也还是都那样儿,不可能有爽心悦目的改变。
回到山里,去顺便摘了几个青的李子没想到还是涩,有的掉在地上已红而发紫,飞来几只苍蝇在上面,路边的柿子树也开始挂果了,我采了一些野三七叶,回家做了一碗面条,味道软软的,倒也是不错。
前天附近的农人打渔,捉到几个野生的甲鱼,沿途叫卖,被我遇见,可惜我当时囊中羞涩,也只是问问作罢。
不错,现在的我很穷,而且是从来没有过的穷,但心境却宁静。
以前在乡下,我厌恶乡下的牛马粪便的气味,现在因为心境的宁静,反而觉得这是一种天然的妙趣,我在人家房外吃树上乌黑的桑椹,闻到他家牛粪的气味,心里突然有种这样的意识:这才是在地道的乡村,中国的乡村。
我不喜欢北方的乡村,北方的乡村给我的感觉太荒凉,虽然它们在晴日似乎也有那静而柔的春之空,但于江南的乡村却是一张张的水墨画,里面有着十足的意境,让你品尝不透,把玩不够,譬如在一处水塘、一丛野草,你总能在里面找到自然的惊喜的,这个我有经验。
现在我所住之地方,虽然冷清,但藏书甚富。虽然比不上赵氏金藏,但也有三千之数,足以使我消遣,有时灯下阅读,神交古人,也就让人忘记了我当前的穷困。
不过我之穷困非关天禄,实为中共之厄。
明文君曾说我写的政论不够专业,的确,但我以为对中共的批判断不可走学院派的路子,那是一类幼稚,对中共恶体还是要如王夫之的《通鉴论》这样的文法看来更锐利一些,因为中共的十恶。
余秋雨等因为投靠中共,所以有名、有钱。我曾见过一位著名大学的人文学院的院长,出有车,食有鱼,可是他的专业的水准只能算是三流,但他投机中共,居然被中共派为访问学者在美国的一个什么大学讲学。他的专业不及我,英语更不及我,可是现在我只能当隐者,而且还是在乡村。
但我现在的心境的确很宁静,偶尔翻开明高士张岱的《陶庵梦忆》读到:“陶庵国破家亡,无所归止。披发入山,駴駴为野人。故旧见之,如毒药猛兽,愕望不敢与接。作〈自挽诗〉,每欲引决,因《石匮书》未成,尚视息人世。然瓶粟屡罄,不能举火。始知首阳二老,直头饿死,不食周粟,还是后人妆点语也。”不免也心有所动──奈何天下才人,尽殊途而同归欤?而陶庵国破家亡不过乃一姓一名之所亡,又岂能与现在十恶不赦的中共所造的罪孽相比拟呢?
又是六月了,这个夏天又将有鸣蝉的叫声,在树林或者在我的窗前,我却希望有一天的雨后,天边能升起一道清新的彩虹,而我靠在窗前高兴的想像一下那未来的虹之国,耳边全是鸣蝉们的自由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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