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初夏,首次踏上中国土地,随着合唱团在北京与上海演出,重头戏是“云南风情”组曲,采自于云南白族、傣族、纳西族、景颇族、彝族等少数民族的民歌,曲目是《洱海渔女》、《赶摆路上》、《摩梭葬礼》、《椿米谣》、《火把节之夜》。
当时年轻,涉世未深,对少数民族完全没理解,而云南,纯粹是地理课本里的抽像概念,对于四代之前的祖先毫无所知的我,在台湾才开放赴大陆探亲的第五年,因表演的缘故进入中国,是压根儿没想过,更不会是计划中的事情。
事隔将近16年后,在一位失联旧同事的email探询下,加入他规划在新年期间成行的公益旅行,我,真的踏上云南的土地。
在现世人生的屡次行旅,如同我的人生经历,往往超乎计划所及,年少尝过几次徒劳无功的规划后,缺乏战斗精神的我,早早让自己接受过一种“不多做预设、 不过度规划的人生”。听来感觉很冒险,也好像是空着脑袋般地活下来,但这种状态的活着,其实挺需要某种莫名的勇气,以及对于不确定性和变动性的耐受度。并 不是故意要这样,也绝不是天性潇洒,只是多年以来的实证经验让我明白,这样活着最简单,一路走来,常常亲人看了捏把冷汗,大多数的旁人摸不着头绪。但事实上无害。
此行共有12位成员,分两批先后出发,多数人的行程在 7至10天之间,唯有我18天的行程。事前出发前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只把几段必要的飞机航程委托热心的伙伴代办,跟务必要相会的人通上几封email,就这样上路。没特别兴奋,行李照例到最后一刻打包完成。
早有细心的资深旅者提醒过,随身不托运的小件随身行李,要装上足够1至2天运用的实用物品衣物,最好别全摆在大行李里头,以免行李遗失或者晚到,造成 不便。妙的是,道理明白许久了,可生平第一回在这次做了实行,当我抵达昆明,数小时后即要转飞丽江,发现大件行李还真的不见踪影的那一刻,虽有诧异,却也难掩心中“预作风险管理,立竿见影”的某种快感。
主要是心里头很快地盘算过,迟到的行李装的全是跟了我多时的寻常用品,纵使就此人间蒸发,顶多是多花钱添购或者向伙伴们借用,碍不了后续的行程,又阿Q地想着,过些天返回昆明要回了迟到的大包,不但在丽江玩耍的几天肩膀乐得轻松,又平白赚得机场免费托管行李 的福利。我不是天性乐观,实在是,从过往人生的经历,学会接受现况,活在当下最上算。
先前三趟以表演、以NGO(Non government organization,非政府组织)为主题的学术参访交流、以公益旅行加上亲子旅游的行程,造访主题很明确,行程也全然脱离百姓的日常生活,把这样片 段撷取的中国印象拿来与台湾对照的结果是,很容易造成反差,格外容易犯了以偏概全的毛病。
回顾这第四趟的中国行,一路从丽江古城、元阳哈尼族棕疋寨、昆明市、合肥市、铭传乡小团山、三河古镇、 广州、深圳、香港,短短18天,长短不一的逗留,却仿佛经历了从古代到现代,从过度观光、冀求发展、发展中、已发展、边境城市,到一国两制下的后殖民地国 际型都会,好似经过时光隧道,把中国几十年的发展进程,跳跃式地浓缩在这趟旅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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