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中的鸟兽,也应是有灵性的吧;山里的桃花开过几日便谢了,地上懒懒的撒了一席的粉红的花瓣,却有一些小鸟在树下啄食,有的还调皮的衔着一根落枝;后院的藩篱会偶尔从眼下飘过白光一现的东西,猜为何物?应是狐狸。
中国的一些地方,虽然在地图上也并不闻名,但一住来细细的观察,却也有让人吃惊之处,这也许是历史太悠久的原因。前月随便在春山徜徉,在江边居然有一荼毗,当地人无有知之。去岁冬末,我也发现了在松林里的古塚,而且倒在地上有一石碑,上有“大唐”字迹,书法柔媚,可惜不知拓法如何,否则当得一榻本以藏之,自然,也引起了我的一些想像。
人间之孤独,对与人而言,也许是件苦事,但对于我也似乎没有什么,独居空山,特别是在此春来之日,天天人面桃花,更自喻为君王之垂拱,因为我知道以前的皇宫也多有建在深山里面。
微风之来,日色蕴藉,读书之暇,似乎当下此花、此人、此风、此景似曾相识,宛然回到当年与父亲所住的小楼,窗外有浓花艳如西域白玉,春雨霏微,却心关邻院之一架初开荼蘼,虽少年不识愁滋味,但与此时眼前之景何其相似乃尔?
独行碧树之下,或有落花,或有山叶,寂寥到最容易体会先贤的落花诗意,在此万籁无声欣慕其笔下落花,但仍有青鸦前来扰我好梦,因此地乌鸦太多,而且色如青染,大如鹌鹑。但一前去访读古碑,总有些神魔故事在里面,我以为,因前人之传《碧落碑》为二道士所篆额,完成即变二鹤化去,与我此时对此碑之想像亦庶几近之矣。
我没有去过日本,但在日本,此时殆也为众樱花满山遍野出现的季节,也应有像如我这一样的痴人轻诵着那徘句出来游玩?何况还有那些着和服的女人?而我现在独居之处却几乎让我如一个清教徒一样,虽说不失为一个读书之胜境,但时间久了,仍嫌有些单调,所以有时夜来连有怪梦,昨日竟再梦自己头戴玉冕,有二白衣女子前来唤我为“北府君”,醒来犹为伤感,为之踌躇,也不知此等之兰因絮果为何年何月何日所造也。
我每逢春日花事初起,更怀念我的故乡,怀念那些已经几如隔世的人,物,事,有时剥着从山里来的清馋方物,品着那熟悉的味道,不由感到如此之人生确也俨然为“浮生”,所谓之浮生如梦者,古今中外谁又能例外?这也算是我要尊奉圣者的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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