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吐鲁番以西的交河地区有位老儒生名叫及润础。他在清雍正十三年(公元1735年)去参加科举考试，一天晚上走到石门桥投宿。

当时旅舍客房都住满了，只剩有一间小屋，窗户挨着马棚，没人愿意住。及润础只好委曲求全，卸下行装住下来。夜里马不老实，搅的及润础睡不了觉。待人声静下来之后，忽然听见马说起话来。及润础平时爱看各种记录奇闻轶事的书籍，所以这次突然听到马说话也不怕，而是屏息偷听。

只听一匹马说：我今天才知道了忍饥挨饿的苦处。生前我克扣的饲料钱，也不知都弄到哪去了。另一匹马也说：我们大多都是饲养员转生的，死了才有所体会。活着的都不醒悟，实在令人叹息。随即马儿们都呜咽而哭。又有一匹马跟着说：阴司判决也不很公道，王某犯的罪和我们一样，怎么就转生为狗了？

另一匹马回答说：小鬼曾说，那家伙的妻子和两个女儿都是败坏门风的淫妇，已经大大的羞辱了他，而且还偷他的钱送给奸夫，所以他的罪孽通过这种形式削减了一部分，所以他才能够转生成狗。又有一马接着说：事实的确如此，罪孽也有轻重之分。姜七转生为猪，身受屠宰之苦，还不如我们呢。

正听到此的及润础忍不住轻声咳了一声，马便都不吭声了。后来及润础常举这件事来劝戒饲养员。

克扣马料的饲养员转生为马，也受一番忍饥挨饿的苦，可谓是一报还一报了。看后真让人感叹恶报的可怕啊！

(资料来源：《阅微草堂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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