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吐温曾说:“如果我们能够出生的时候80岁,然后逐渐接近18岁,人生一定更美好。”果真如此?
常人莫不追求青春永驻,但当我们真能返老还童、越活越年轻,是否真的就可以更加完美而了无遗憾?逆着走的历程,或许都还来不及先经历人生,就已经开始体验死亡。因为颠倒的人生,虽从衰败见证新生,却也无法停止时间的进行。
电影“班杰明的奇幻旅程”,说的正是这样一个寓言故事。
一次大战后,一个制钟工匠为怀念战死的儿子,将车站的时钟做成“倒转”的状态,希望借此让“时光倒流”,回到儿子安然无恙的那一刻。当然,他是不可能如愿。不过这个“时间倒转”的愿望,却仿佛阴错阳差应验在另一个叫做班杰明的人身上。
班杰明的母亲死于难产,无法接受的父亲视他为怪胎而将他遗弃在养老院。此后,班杰明就在养老院与一群生命即将走向终点的老人们生活着。他最好的玩伴不是同年纪的小朋友,而是养老院中的退伍老兵。教授他智慧的不是学校的老师,而是充满人生阅历的退休钢琴教师。儿时生活中是一连串的迎新 (老人入院)送旧(死亡送别)。
逆向的人生在班杰明心中并不是没有疑问,正如他觉得他跟养老院外面追逐玩耍的小男孩小女孩才是一挂的,而不是坐在轮椅上与一群视他为老伴的老人晒太阳。他也曾想不顾一切推着轮椅去看看院外不远的街角转过会是什么风景。
但当他遇见了生命中的爱情,一个叫黛西的女孩,生命中更大的难题才正要开始。80岁(外貌)的老人与6岁的小女孩要如何两小无猜?随着时间的流逝,班杰明的外表越来越年轻,20岁(外貌)的他又要如何与近50岁的黛西继续这段情缘?
他知道终究无法面对年岁背道而驰所带来的无解问题,逆向而行的班杰明一生所面对的生老病死与爱恨别离,看似与一般人并无二致,但也更无奈更孤寂。他不能和心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也无法陪伴女儿一起长大成人。
母亲因生他而死,父亲的恶意遗弃,与众不同的身心状态,青春的心却伴随着苍老的驱体无法挥洒,当外貌蜕变年轻,却又面临死亡将至。他有着最好的理由愤世嫉俗、走入歧途。庆幸的是有视他为生命奇迹而悉心照料的养父母,带他体验人生的拖船船长,当然最重要的是改变他一生的黛西。当6岁的黛西透过湛蓝的眼眸告诉他说:“我知道你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老”,从此,他才有了勇气走出老人院去经验外面的世界。这一切,就是因为有爱,所以他才能拥有时不执著,失去时不恼怒。
每个起点,其实也就是终点。就向逆着走的钟,即使倒转,最后还是会回到起点。那么这个世界的死亡,何尝不是另一个世界的新生;这个时空的开始,何尝不是另一个时空的结束。也许班杰明的奇幻旅程做为一部电影的娱乐性而言,没有太多的高迭起伏,也没有太多令人惊艳的桥段,但它提供我们另一角度去思维生老病死,跟着主角经验老到幼的颠倒历程,从无到有、再到无的过程……。
当过去不能重现,未来不可预期,人们是否会学着珍惜当下的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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