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尔伯特‧布伦纳的最后机会(一)
阿德尔伯特‧布伦纳是德国南部一个小镇上一家锁匠作坊的老板。
阿德尔伯特‧布伦纳的生活本来就非常俭朴。对于生活他自己并不需要很多,给予别人的就更少。他的新婚妻子,已经是第三任,同样开支谨慎,干活卖力,知道不然布伦纳也会找到办法这么做。她完全不同于他的第二任妻子梅希特希尔德,那是和布伦纳性格相像的人:固执、贪婪、吝啬,就算自己要掉块肉也不能给乞丐一个小钱。他们经常吵闹,彼此试图比对方更加吝啬一筹。最后梅希特希尔德在床上发烧生病,因为她太吝啬,没舍得请医生。相反,她让阿德尔伯特到药房买药。但他更吝啬,他没有买药,仅仅给她买了保健的草药茶。她非常愤怒,最后停止了呼吸。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
今天,圣诞节的前夕,阿德尔伯特心情愉快地走过小镇铺满积雪的街道。
就在今天,他的小作坊得到了一个利润丰厚的合同。也许他快乐的真正原因,是他取消了本应发给他的勤奋认真的学徒安东‧才西格的圣诞加薪,阿德尔伯特的理由是经济不好。
阿德尔伯特思绪纷飞,走过市场上装饰着彩灯的小店。什么地方传来了圣诞音乐。啊,那里! 从一个小屋飘出浓厚的葡萄酒气,邻近摊上则冒出烤杏仁和栗子的气味。
在欢快的圆舞曲声中,几个人坐在圆桌旁,聊着,喝着,吃着。不远处,柴火辟啪作响,烟灰、火星和松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着。从天上静静地飘落下几片雪花。
“妈的!”阿德尔伯特骂道,他冷冷地看着这个欢庆场面。“呸!酒鬼流浪汉,好像没事干似的!”人们转头瞥他,脸上现出愤怒。“傻瓜!”一名年轻男子回敬道。一位老妇人不解地摇了摇头。阿德尔伯特的心情明显被破坏了。又走了几步,他从一个小摊上顺手拿了块饼干,咬下去,“呸!幸好我没有买它,太干。”
阿德尔伯特还在吃着饼干,他突然听到一个柔和抖颤的声音,伴随着吉他的铿锵伴奏,清冷的声音唱道:“敲,敲,敲天堂之门…”他看看周围,然后他看见一位老街头音乐家站在寒冷中歌唱着他的天堂希望。
“这里有东西给你吃!庆祝圣诞!”
阿德尔伯特笑着把他吃了一半的饼干扔到盛着硬币的吉他盒子里。音乐家不看他,只是继续唱:“妈妈把我的枪埋在地下,我不能再射击…”阿德尔伯特疑惑地看着他。“总是那该死的外国人。”他生气地走开。
“对不起! 可不可以?”一个老太太突然向阿德尔伯特递过一本小册子。“那是什么!我不买东西!”“我只是想…这是对人权…在中国… …法轮功学员… 被残酷的折磨 …” 阿德尔伯特吼着,“呸!中国,那么远,关我什么事?都是外国人!我自己过得还不好呢。”“但人总应该做些什么…应该知道…”然后老太太看着她脚前的白雪:“我们不能总是把目光移开!”她反驳道。阿德尔伯特咆哮着:“我就是这样!问问亲爱的上帝,他是否想帮忙。让我清静点!我自己还有麻烦呢:我的伙计就想要我的钱,工作又懒散。顾客又少。也许顾客在中国。哈哈哈。” 阿德尔伯特被自己的笑话逗乐了。然后,他撇下老太太,继续走路。她难过地看着他摇摇头,也许在可怜他。
慢慢地,在越来越密集的雪中这个冷酷的人的背影消失在回家的路上。
“梅希特希尔德!”阿德尔伯特犹如被雷电击中。虽然被子很厚,他的额头上冷汗直冒,手脚冰冷颤抖。他感到胸部心脏在激烈地跳动。昏暗中他睁大眼睛盯着面前的墙壁,他的手指来回慢慢地移动。“梅希特希尔德,你…”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只有满月,被最近几天大雪衬得更亮,透过小窗,将树干和树枝的影子映到墙壁上。他的妻子被惊醒,打开床头灯。 “发生了什么事?”她吃惊地问阿德尔伯特,他仍然伸着手臂和手指指着墙壁。 “阿德尔伯特,”她坐起来,摇着他的蓝白色棉睡衣的袖子。阿德尔伯特慢慢把头转向她。“我…我看到了梅希特希尔德。”“哦,你说什么呀?梅希特希尔德已经死了!”赫德韦格把被子一直拉到下巴上。“她戴着枷锁,看上去很可怕,我的意思是,比活着时还可怕..她说,我必须改变…趁我还活着。她央求我,’阿德尔伯特’,她说,’对我来说,已经太迟了,但是你,你还有机会改变你的罪恶生活。放下你的吝啬、贪婪和你的冷酷。你没听到地狱差吏的吼叫,他拿着烙铁追赶我。看我的脚镣,我几乎无法行走…… 我拖着自己在永恒的黑暗里爬行,疲惫不堪,充满恐怖,躲避着地狱差吏。每一步都是痛苦的,但比烧热的烙铁还可以忍受,在我累死之前。 阿德尔伯特!为了你,我求求你,离开你选择的道路。’然后,她开始颤抖,焦急地环顾四周。’我得走了,’她说,’他们已经近了,阿德尔伯特!三个神将访问你,是你最后的警告.!三个神!’”随着最后一句话她消失在黑暗中。 然后,我看到了远处,一个红色的光芒,似乎跟随着她。”
赫德韦格试图安抚他说:“就是一个恶梦,阿德尔伯特,一切都会好的。你喝酒太多了。”阿德尔伯特躺回枕头嘀咕着:“也许你是对的,只是一场噩梦。”此后不久,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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