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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场上的星星
沉入泥坯
打手、凶犬、三角带、钢筋棍
不能自由的黑棚，圈喂着僵影
我的生，在盲目暗夜里浮游
而我就是蜉蝣，在火窑的焦烂里瞬间死去
我的身体不属于我，眼睛——，不属于光明
中国，这时代里含着铁锤
在我头顶，它们重重落下
像失空的人性，铁锤，贯彻着最坚硬的黑
在麦香满飘的国，一切毁灭我
把我击傻的机器，重重砸下
机器里，站着层叠的打手、恶犬、三角带和钢筋棍
窑场，你出砖的火洞喷出幽雾
泥坯里的星星，它们含着我们种族原生的矿石
但在高温里，我们在凌晨，和美好闪烁的生——隔绝
为什么永远是我们，而不是他们？
来自麦乡的屈辱种族，被钢棍里深藏的磷魔，敲碎了——
广远的黄土陷入一片静寂，钟声沉入地下
窑炉培植出的沉恨
纽结了不能发声的一切
而一切，砖一样被烧成
它是一块飘着白幡的黑砖
它的黑，已永不能被改写。
2007年6月17日 北京水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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