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网路上看到一串组图,全是各式各样最新设计的闹钟,千奇百怪,造型新颖,功用多元,不但声音多变,而且一旦鸣响,就非把你吵到醒转为止。甚至还能绕床行走、跳上跳下、围着枕头喧闹不已……,反正想方设法把你叫醒离床、漱洗上班就是了。现在的人真的离不开闹钟了,它已经成为家中必备的日用品之一,少了它,可能“饭碗”都捧不稳哪。看着看着,在会心微笑之余,儿时的闹钟风情,慢慢的浮现脑际……
小时候,是没有这种“人工闹钟”的。有的只是“天然闹钟”——虫鸣、鸟叫、鸡啼。陪伴孩子长大的鸟儿可以说是麻雀啦。它们的特色是成群结队的集体行动。那收割后的稻田,更是它们的大本营。漫天飞翔,忽东忽西,停下之后,低头啄食稻粒,快速而利落。那“稻草人”只能摊开双手,站在那儿徒呼荷荷啦!我觉得它们起得最早了,天一亮,就能听到它们接连不断,轻脆的“唧唧”声,以及落在屋檐上轻巧跳跃的脚步声。
最常见到的情景是:成堆成堆的停在电线上,有悠闲的梳整着羽毛的;把头埋进翅膀下休憩的;或左顾右盼,表现出不可一世的神情;也有一时技痒“唿”的一下,来个低回、冲高,再敛翅、停止,表演特技的……。总之,在电线上,你可饱览到麻雀家族的一切习性。就像横空而出的一条五线谱上,跳跃着无数的音符,欢唱着“快乐颂”。这个时刻,可千万别打它们底下穿过,小心“黄金万两”临头喔!
再就是白头翁啦。身躯比麻雀大上一两倍,头顶上那撮白色羽毛,显眼而亮丽。大音量的嗓门、高八度的分贝,最常听到的鸣叫是:“唧啾——唧啾啾”!接下来就变换出多种不同的音调和叫法,非常有趣。那真是天生的歌唱家,是欣赏或嫌吵,则视个人当时的心情而定。
日式宿舍的建筑是木造房子,在地基上用纵横交错的多条木柱撑高后,再全面铺上木板成为大平台,上头摆上塌塌米,再用纸门隔成几个房间。撤下纸门就是一个大通铺。因此底下是空的,夏天通气、凉快,一到冬天,北风从底下呼啸而过,打塌塌米缝隙中钻入被窝,可冷得令人牙齿打颤。所以尽管经济拮据,也得挤出钱来弄几条垫被铺上保暖!可这个撑高之后的地基空间是最好利用的场所啦。我们利用几片门板堵住前后,围了起来,在里头养鸡。白天打开门板,把鸡放到后院里自由活动,傍晚,它们就自动的回到原处睡觉。
一般家庭养母鸡居多,生蛋用嘛。公鸡只一两只,用来传宗接代。但那么一两只公鸡就是“天然闹钟”啦。那可是精准无比!每天清晨四五点之间,必定开始引颈长鸣,母亲要不马上起床将它们放出去,那么立刻天下大乱。一声紧接一声,此起彼落的啼叫不休,搞得母鸡也咕咕的吵个没完没了。还不只自家呢,只要有养鸡的人家,每天全是同一时刻,准时引吭高歌,你能不起床吗?每个人打心底服了它,它不会失灵、故障,更不必换电池,从不会过快或走慢。每天准时尽忠职守,直到成为餐桌上的美食为止!
至今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家之长”的公鸡,头部、脖子、颈项、背部、尾巴,每一部分的羽毛,长短、形状、颜色都不相同,鲜艳夺目,流光溢彩。挺立的红色肉冠微微轻颤;底下的丹朱肉垂摇曳生姿;晶亮的双目,顾盼自雄,威风凛凛;稳健的跨步中,“妻妾成群”,真是羡煞人也!而它那珍贵的五彩羽毛,却成了我们小时自制“毽子”的必备装饰物。经常追着它“拔毛”,可是反而偷鸡不着蚀把米的被它啄得落荒而逃,有趣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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