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利:四种民族主义和其泡沫效应

-在芝加哥“六四”十九周年纪念音乐会上的发言 (节选)

杨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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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6月7日讯】杨建利小档案:原籍山东,毕业于北京师大数学专业, 1989年因回国声援天安门广场民主运动,亲历了“六四”大屠杀,从此立志投身中国民主运动。他于1991年获美国加州大学柏克利分校数学博士学位、2001年获美国哈佛大学肯尼迪政治学院政治经济学博士。

杨建利博士因八九年“六四”时声援学运,被中共当局列为拒绝入境的四十九人黑名单。 2002年四月,杨建利回国考察大陆工潮,离境时在昆明机场暴露身份而遭到中共政府逮捕,被判刑五年,于2007年被释放,并回到美国。

由芝加哥东西方音乐艺术团主办的“永志不忘的纪念”——“六四”十九周年音乐演讲纪念会,于六月一日下午在瑞柏市的North Central College举行。除邀请到芝加哥交响乐团大提琴家演奏之外,还邀请到“公民力量”创办人杨建利发表了专题演讲“自由的代价”。

(以下是发言节选)

官方实用民族主义
那我再回到你讲这个民族主义,共产党的愿望,民族主义。共产党的民族主义啊,说起来非常奇怪。共产党的民族主义是实用性的民族主义。这个……共产党的这个……所谓共产主义,刚才让他做共产主义接班人的这个共产主义啊,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在中国大陆已经死去了。他留下来了一 个真空。共产党呢就觉得,哦,民族主义可以填补这个真空,可以继续的在某种程度上不能控制,但是可以做一定的操纵,操纵着这个老百姓的想法。这是他的及时 的用了这种东西。但是他用这个东西可不是一味的用下去。因为共产当的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经济增长。如果经济不增长,共产党肯定就……这个……这个合法 性就不存在。他给老百姓讲的就是我们现在的经济在发展,这是唯一的合法性。所以呢,为了这个经济的增长,他的这个民族主义呢就不能用的太厉害──还不能跟 外国人都搞坏了关系啊。你搞坏了关系了经济怎么发展。所以他控制的很……一会松松,一会紧紧,一会松松,所以说完全是实用主义的,啊。这是官方实用民族主 义。

民间实用民族主义
另外一类呢叫民间实用民族主义。民间实用民族主义是什么呢,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些,政府让你生气你 就生气,政府说别生气了,他一下就没气了,就是这些人(众笑)。说这个“哦,法国人这个好可恨。”哇,大家一下子这个很激动,上街了。政府说:“我们要把 这种情绪用在社会主义的建设中去,不要这个……破坏我们的这个国际关系。”嗳这些人就不生气了,非常实用,非常实用。啊,这是这一类的。

朴素的民族主义情绪
另 外还有一类呢,叫朴素的民族主义情绪。朴素民族主义情绪他真是想中国有……有这个荣耀,中国强大。他们常常有时也会对民主人权啊,作为一个追求的目标,因 为他觉得那个可以通向繁荣和强盛,他是把它作为手段的。那这些人呢,在某种程度上呢,是可以被政府操纵,但在有些情况下呢,他会成为反政府的力量。所以这 个也不是很好……很好玩的。就是说这里头有可能出现一些个被操纵啊,或者是操纵过头了,等等的这些个情况。

中国的民族主义
另一类,中国的民族主义,我跟你说,就是最健康的民族主义,叫做人权爱国主义。我们有很多人权爱国主义者,在国内,他们是真的爱中国的,爱中国人,想给中国 人民,靠自己的奋斗,给他们尊严,靠人民的尊严来换的国家的尊严,靠人民的自由,发挥每个人的潜力,来把中国建设成一个强大的国家。这个就是人权爱国者。

这个刚才呢我们又分了四类,中国的民族主义。那中国的民族主义,值得重视,也不值得特别重视,因为他的实用性太强了。你要是到中国去的话你 就知道现在中国人特别实用,这个,民族主义、爱国主义啊,他都是理想性的东西,你很难和实用的东西放在一起。中国人特别实用。所以说很多的中国的民族主义 啊是假的,也叫假货。中国的假货特多,包括民族主义,也是假货(众笑)。

民族主义的泡沫效应
另外关于民族主义,这个共产党,我觉得这个,就好像似乎现在,我们已经在离民主啊好像更远了。实际上呢我觉着可能不是这样。因为什么呢,包括这次赈灾啊,共产党的光环是短期的,是非常短期的。因为他有两个问题解决不了。他现在这个镜头一走,就是说这个赈灾已经不成为主要的话题了。这些领导,各级领导,他就没兴趣了,这是一个特性。第二,他这个制度啊,没有改变,在这么多、这么大的运作的时候,怎么来处理这些钱财问题?肯定会出事。第三,现在有接近十万人死去,这些人的家属,已经不和以前一样了。现在很多这个死去孩子的母亲,现在已经组织起来,准备要有法律的这个程序,就是他已经和以前不是很一样了。一方面,政府的导向,和他这个政府来做事情,大部分的调动资源,来救灾,会把光环戴在自己头上,老百姓会有一种感觉啊,非常好;那同时啊,他也把老百姓的期望值给抬高了。你现在可以说政府那么开放,是不是赈灾以后还开放呢?开放以后会给政府带来什么样的威胁呢?那政府肯定要考虑的。所以我认为,只要是这个本质不变,他一定要犯他要犯的错误,哪怕就是他在短期内能够赢得老百姓的某些人心?,我觉着肯定要在未来要……要出事情的,啊,还是要出事情的。

再一个呢就是说,今天我们纪念八九,在八九民运的时候,大部分的学生包括知识份子,没有几个人要推翻共产党。跟你说实话,我们当时都没那么想,啊,我们根本都没那么想。我们就是要求改革嘛,要反反腐败,把几个贪官弄出来,你进行……告诉我们怎么改革,然后承认我们的组织是合法的,完了,就这些啊。你要告诉我们要改革,把那些几个官员处理一下,就这些啊。都没有。所以我们那时候,可以说用中国常用的一个词来讲就是说,我们要求的是改良,没要革命。但是现在的中国,我在中国呆了四个月,见了各阶层的人,别看他们都不动,他们说了,这次只要动,不是改良,一定是革命。这个革命当然不是暴力革命了,就是……从本质上改变这个政府性质的意义上,我们称他为革命。所以我相信呢就是说,我们有很多困难,但是我们仍然看到希望。所以说我觉得很多东西呢是短期的,就是我觉得民族主义呢也是虚假、泡沫的东西比较多一些,啊,比较多一些。

这个民族主义啊,还有另外的一个办法可以解决,可以部分的解决。这个你看啊,很多我们朴素的民族主义,我不是分了四类嘛,有一个朴素的民族主义的话,你要给他谈,当地的政治的话,他会谈的很好,是吧,关于腐败,要民主,要自由啊什么的,他会谈的非常好。一谈西藏问题,台湾问题他又糊涂了。为什么?因为当地的那个东西他很熟啊,他基于,赖以判断的那些个信息都是他自己生活的经验,这个不会错的。一谈西藏问题,外国关系什么东西,他没有这个知识啊,全都是政府灌输给他,他容易被操纵。所以说因此啊,如果中国的民主化进展,在进展,进展到一定程度,大家可以谈县里的公共卫生,公共教育,环境保护,收税,贪污腐败等等,这些可以成为大家随便谈的东西了,谁还有多少精力谈西藏,对吧。美国有一句话,all politics is local。所有的政治都是local的,我们打架都是最熟悉的人打,哪跟外边人打,都是,所有的民运里边也是啊,有时掐的很狠啊,都是太熟悉了在一起啊。所以,办公室的politics也都是掐的最厉害的。All politics is local。一旦中国的local的democracy become a reality, 已经成为现实了,大家就基本上精力会往那边走。那台湾问题,和他的基本生活有什么关系啊,对不对,当然我们很关心台湾问题啊(笑)(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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