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达兰萨拉之行(1)

印北西藏流亡社区访问散记

茉莉 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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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巴士穿过莽莽苍苍的印度北部平原,在凌晨时进入空气清新、树木扶疏的丘陵地带。才小睡了一会,我醒来时骤然发现,巴士已经悬挂在陡峭的盘山公路上。

达兰萨拉用它最明艳的阳光款待我这个来自北欧冰雪之国的中国客人。下了长途车,我痴痴地沐浴在阳光里,仰望着这个依山建筑、风光迤逦的小镇。


(图片来源:photos.com)

在银光闪闪的朵拉达山峰下,山脚的小街飘溢着鲜活的市声,穿民族服装的印度人和西藏人忙着招呼他们的买卖。山坡上,散布着一处又一处流亡藏人的村落和流亡政府的各个机构。而山顶,则是金色的寺院和西藏人的怙主──达赖喇嘛的住所。


(图片来源:photos.com)

当年从雪域高原逃亡而来的年轻的达赖喇嘛,也曾和我今天一样为达兰萨拉而惊喜。在他的自传《流亡中的自在》中,他以优美的、孩子般欢喜率真的笔调描绘他初抵达兰萨拉的情景:

“……下了火车的那段路程我至今还历历在目。车行大约一小时,我看见远方积满皑皑白雪的高峰,就在我们的正前方。路上经过印度最美的乡野──葱绿的田野中点缀着树木,遍地围满色彩缤纷的野花。三小时后我们抵达达兰萨拉市中心。我下了轿车,改搭吉普车。我的住所就在数里外的麦克雷德甘吉村。


(图片来源:gettyimages)


(图片来源:gettyimages)

“一路山径陡峭,行来惊险重重,令我忆起拉萨近郊某些地方。有时从山路下望,只见深达数千尺的峭壁。麦克雷德甘吉村的村民在距离我的新家一哩处,搭建了一座全新的竹子牌楼,横楣上以金漆大书‘欢迎’字样。……

“……。次日清晨,我醒来就听见这一带特产的一种鸟儿的鸣声,叫声象是‘卡拉啾,卡拉啾’。我向窗外逡巡,却看不到它们的影踪,只见一片宏伟壮丽的山峦。……”

虽然和青山“相看两不厌”,虽然有鸟声和鲜花相伴,流亡三十九年那么多黑暗寂寞的长夜,是否也有揪心的痛苦和清泪,就象笔者经常品尝的一样?天性乐观和遵循佛教忍受苦难教义的达赖喇嘛没有回答。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30多年来,这个小镇因为有了他而闻名于世。戴着诺贝尔桂冠的他如今也垂垂老矣,但一个民族仍然在集体流亡。


图片来源:黄水源拍摄(台湾救难协会创办人)

我来这里是为了这个小镇上的藏人,也为了他。这条路不算太难走,来此一游的世界各国友人热热闹闹、络绎不绝。但我们中国汉人的足迹,却曾经有过几十年的空白。@
(//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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