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何时迷上香草,早已忘记,大约是某一年的春天,读书会的学员送来一盆薰衣草开始的吧,对于这种弥漫的香味气流的植物,便一股脑的上了瘾,持续一段永不止停的寻香之旅。
香草植物一词来自拉丁语,意指绿色的草,但所指陈其实并不限于草本,包括树的、叶、果实等等在内。
人类在很久以前便从山中外的经验里分辨出哪是芳香的,哪些是有药效的,哪些滋味好,并且了解如何采收;中国的香草植物经始于神农尝百药,美索不达米文明,也早有香草植物的记录,西方甚至把它用来治疗身心疾病。
东西方的香草植有些不同,我们所熟悉的,如紫苏、阳蒮、土当归、香茅、鸭儿芹、姜、花椒……西方则是迷迭香、薰衣草、罗勒百里香、鼠尾草等等,由于香气迷人,又可熬汤、入菜,当成花草茶饮。
我称不上什么香草行家,但就是喜欢,也就大面积的种植它们,春天果真是草的季节,一到了夏天草的生长速度更是惊人,几乎到了繁衍茂盛地步,我的花园还不至于借用割草机,但狂剪几次总少不了,野草繁密,香草植物亦复如此,柠檬蜂蜜草,长得比人的小大腿还长,不稍事修剪,遇上酷暑,来不及浇水,便病奄奄的。
与其说种植,不如当成玩兴,心血来潮便大肆改头换面,常常花上二天的时间设计,再用三天的时间布置,一个小巧的香草圃便浑然天成了,即使因而弄得腰背痛,我也乐此不疲,不再引以为苦。
不同的香草的味道自是不同,形状也不同,风格、颜色更是不同,如果学会搭配,开花时,黄的、紫的、粉红的……竞相争艳,真是美不胜收;它可是我用来款待上宾的秘器,熬上一壸香茅,放人冰箱里冰,加入冰糖搅拌,味道极其鲜美。
算不上隐居山林,但堪称山居,成天莳花弄草,又有香恋为恋,就不以为苦了。
风像极了指挥家,傍晚风起,香草植物随它舞动,仿佛唱合著韩德尔的《快乐颂》。
用惯了听觉、视觉、味觉的现代人,大概已经少用到嗅觉,我开始复活这个古老的技艺,常常与儿女一起随意的把香草植物取来揉一揉,闻一闻,阖上眼,辨出橘子、柠檬,或者金枣。
蕃茄的香味很特别,儿女全答对。柚子、葡萄柚、柳橙、过山香的叶子香也都很特别,放开忙杂的枷锁,让这些香味回绕心头倒也享受。
九层塔的香气集中在叶片,浓得化不开的味道,不知用什么字眼形容,就叫它震鼻味好了;香春的味道独特,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奇特;假人参的味道近乎川七,都有一股腥味,当野菜吃,食起来倒也风味别具;不具特别香气的草类,都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闻起来格外清爽。
桂花、玫瑰、相思、粉扑、合欢、茶花、石榴、竹子、雀榕、柳树的叶子,可就没什么味道,原来不是所有的叶子都被上帝眷爱的,我猜,许是上帝喜欢的赐予清香,不喜欢的染以腥味,不爱不恶的难得一理。
我曾在《转个弯,就是天堂》(时报出版)一书中提及沐浴,所用的香草植物,便是取自此花园的,它带来我忙里偷闲的浪漫,至少那一刻隐在澡缸里,有着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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