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12月28日讯】说到巴西,您会想到什么?足球?桑巴?咖啡?烤肉?身材惹火的女郎?红土蓝天的热带风光?
我敢打赌,即使把手指头和脚趾头都算上,您印象中的巴西,也没有电影这个概念,而事实上,巴西的电影,水平之高和在世界电影史上的影响,都是超乎于我们想像的。西方主流世界对巴西电影的认同感,仅次于对足球与桑巴的认识。这对于一个经济相对落后,文化同样面对商业冲击,全国电影院总数不超过2000家的发展中国家来说,确实是不容易的。奥斯卡、金球奖、金棕榈等超一流的大奖,屡屡向巴西电影人们抛出橄榄枝,许多巴西电影,被永远记入电影史中,成为经典。
在这里,我以巴西28年来最卖座的一部电影《记得童年那首歌》(Two Sons of Francisco)为例,向大家展示一个新奇而陌生的梦幻电影世界。
《记得童年那首歌》筹拍于2002年,于2005年上映,成为当年最卖座的影片,一举打破巴西电影保持了25年的票房纪录,有700万人买票进电影院看了电影,此纪录直到现在也未被打破,而电影的原声大碟,发行上百万张。
《记得童年那首歌》(又译《弗朗西斯的两个儿子》),讲述的是这样一个故事:
佃农弗朗西斯是个有理想的青年人,他虽然租种着岳父的土地,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却乐观开朗。他通过一台破收音机,听断断续续的乡村音乐,如痴如醉,他发誓要和妻子生下一个二人乡村乐队。但旺盛的生命力使他们很快超标生出一群足以组成小合唱团的孩子。
孩子增多生计艰难,并没有改变弗朗西期的初衷,他将实现乡村歌手梦的愿望,寄托在大儿子和二儿子身上,自己动手给儿子搭练歌房,每天让儿子喝一个生鸡蛋,并忍受儿子们初学音乐时折磨得人发疯的怪声调练习曲。他甚至不惜卖掉所有家当,为两个儿子买来手风琴和吉他,并带着儿子四处求学。众人都认为他疯了,特别是他的岳父,威胁他再这么干就要收回他的土地。
在梦想和生计之间,弗朗西斯选择了前者。他带着妻子和一堆儿女进了城,全家挤在一间通风漏雨的小铁皮屋子里。弗朗西斯四处求职,但所获甚少,一家人的生计受到严重威胁。在一个断粮的雨天,大儿子卡马哥带着弟弟来到车站,向过往的行人唱起一首游子思念母亲的歌。这首歌的歌词讲的是一个青年人不得不去异乡寻找自己的生活,他那不能理解却又无法挽留的母亲忧伤地向他祝福:即使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与你同在!
这首歌深深打动了车站的旅客们,也引起了一位乡村歌曲纪经人的注意。经纪人找到弗朗西斯,要求包装孩子们,将他们变成摇钱树。而事实上,却是带两个孩子开着卡车到四处去巡回卖唱,以半表演半欺骗的方式向众人敛钱。
在巡回卖唱的过程中发生车祸,二儿子小卡马歌被撞死。全家人陷入到痛苦之中。弗朗西斯眼见着自己越来越近的梦想化为泡影,也心灰意冷,几近绝望。
大儿子卡马哥带着一颗破碎的心继续着他的梦想,他努力想寻找到一个像弟弟一样默契的合作对象,但这似乎是件很难的事。他努力写出的歌曲,也因为缺少商业兴奋点,而一直没有唱片商愿意出版。他在圣保罗寂寂无名地靠着妻子做手工活挣钱生存,这个时候,他也成为孩子们的父亲。
弗朗西斯的又一个儿子路西安诺长大了,这个从来没有被寄予希望,且没有任何音乐基础的年轻人为了离开家乡,谎称会音乐,要去圣保罗找哥哥与他一起继续梦想。弗朗西斯深信不疑,怀着希望送小儿子上路。路西安诺虽然没有任何音乐基础,但有一副好嗓子,在哥哥费尽九牛二虎的培训之下,他们终于组成了一个新乡村组合:杰杰‧狄‧卡马哥和路西安诺兄弟(Zeze Di Camargo & Luciano),这个无名的小乐队又挣扎着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录制了第一首歌曲《这就是爱》,这首凝聚了卡马哥多年来深沉压抑在心中的关于爱的歌曲因为与市面上热销的歌曲太不一样,而被发行商束之于唱片库,不予发行。
已届老年的弗朗西斯又一次开始他的疯狂举动。他将儿子送给自己的音乐带送到电台,并倾尽所有积蓄,换成硬币,请建筑工地上的工友,邻居和陌生路人,不分白天黑夜地往电台打电话点歌。在天翻地覆的电话推动下,《这就是爱》终于从收音机里流淌出来,并一炮走红,发行量很快突破百万。卡马哥兄弟演唱组合,也成为红透巴西的天皇巨星。
这部电影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无论弗朗西斯还是卡马哥兄弟都真有其人。导演布瑞诺‧施维拉是一位广告导演,他被弗朗西斯父子的故事打动,拍了自己的第一部故事片,因为他和演职人员的真诚投入,而使这部电影成为二十几年来巴西电影的一部极品。
其实,在他之前,巴西电影也有非常多的经典片令世界折服。早年的不算,仅近十多年内,就有一系列令电影界震惊的经典片问世。1994年《巴西公主》, 1998年的《中央车站》,2002年的《妖姬沙蒂》和《上帝之城》,2003年的《卡兰迪鲁》,2004年的《摩托日记》和《奥尔加》以及此间的《球王贝利》等,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与震撼。
如果要用几句话概括巴西电影的特征,其第一条便是巴西电影人对现实主义题材的疯狂痴迷。前文所列的电影,除《巴西公主》是讲述巴西从葡萄牙殖民地脱身成为独立国家的历史外,其余的基本都是现代和现实题材,与中国影视人喜欢在片头上写上“本故事纯系虚构”不一样,巴西电影,最喜欢在片头打的,是“本片根据××的真实故事改编”,而这种格局,使观众在第一时间进入到一种真实的氛围中。
这种追求现实与真实的特征,始于1896年电影传入巴西后的一系列电影,从默片开始,电影人试图用摄影机忠实记录历史并介入历史进程的愿望就没有停息过,即使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军政府执政,对意识形态进行严酷的管制,巴西电影人从意大利新现实主义思潮中汲取的包括不用专业演员,触及现实本身,反对商业化与好莱坞的电影殖民等特征,一直没有断流。虽中途许多进步电影人被迫离开自己的祖国,但这一特色,作为一种基因,深埋于巴西电影的血脉中。
面对现实是需要勇气的。作为第三世界国家,巴西的现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残酷的。贫民窟、毒品、暴力、贫穷、愚昧等灰暗色调,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这也就决定了在巴西电影中,无所不在的贫穷生存状态,屋漏偏遭连夜雨的烂泥房(《记得童年那首歌》),文盲遍地请人读信写信也是一种职业(《中央车站》),暴戾遍地年龄越来越小的毒贩任意向人们开枪(《上帝之城》),桑巴舞明星们满是血泪和屈辱的成长之路(《妖姬莎蒂》),这些,无疑是残忍地展示着伤疤,电影人们爱之深责之切的心态,是被巴西民众和舆论认同的。没有人因为他们“把本民族丑陋的一面展示出来”而要抵制他们,相反,人们会因为自己看到的是否真实,而发表自己的看法,他们拒绝电影工作者用镜头为他们描绘一个个肥皂泡样的虚拟天堂。基于此,巴西电影很少恢宏的电影特技,而更多的是倾向于原汁原味地描绘生活。《记得童年那首歌》的拍摄地在故事发生处;而《上帝之城》,则是电影人们在贫民窟卧底数月的结果。《摩托日记》,几乎原地重现了让格瓦拉从一个医学院学生成为一个革命者的全部旅程。
当然,巴西电影并不仅止于此,毕竟多数民众不是受虐狂,非得在苦难生活之余,好不容易抽空看场电影,却看出一脑门官司。这就不能不说到巴西电影的又一大特色:希望与乐观。这其实与巴西的文化与民族性格有关——即使在最严酷的生存状态下,巴西人了是乐观开朗的,他们始终相信,上帝会眷顾那些乐于自救的人。这成为许多巴西电影的基调,在这些影片中,我们始终能听到优美的音乐,看到乐观开朗的智者和激情风骚的美丽女郎和由此而来的大胆奔放的爱情。一切都如热带平原上那些红土蓝天无遮无掩的亮丽风景,明洁、开朗、敞亮。特别是电影中那些眼睛会笑的孩子们,令人发乎于心地感动。
爱,作为希望的一种,在巴西电影中也有淋漓尽致的展示,父子之爱,母子之爱,男女之爱,邻居之爱,陌生路人之间的爱,在各种影片中,都有展示,而且,这些展示,不是空洞的概念,而是一个个感人至深的细节,如《记得童年那首歌》中无所不在的展示父子亲情与爱的细节,如水入沙般平静地浸入观众的心灵,得到他们的认同与感动。
没有对艺术的真诚与对人的真爱,是做不到这一点的。比之于很多中国电影人长年生活在半空中,凭空想来忽悠观众的创作态度,实在不知高多少层次。虽然,巴西电影也像世界所有国家的电影一样,面对好莱坞商业模式的冲击和考验,但可以肯定地说,因为有强大的信仰和人文情怀以及审美趣味正常的观众作为支撑,这种冲击,至多只是一种融和而决不会是缴械投降,不信的话大家可以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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