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神童之《好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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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11月28日讯】偶然间读到一则旧闻,是关于宁铂出家的。

听过宁铂这个名字吗?四十岁左右的人都应该记得,他是中国改革开放初期的“中国第一神童”,小小年纪,识天文,懂中医,智慧超群,十三岁就读中国科技大学的少年班。

我对他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小孩子,居然能够将《红楼梦》的全部诗词背诵出来。这早慧而敏感的少年,在那文革刚刚解禁的年代,《红楼梦》刚刚洗清“头号大毒草”的恶名,想来没有什么领导或大人物会跟他推荐这本书,他能读到将整本书的诗词都背出来,一定是非常喜爱这本书的,那很可能他真的读懂了这本书,早早就悟到了“好就是了,了就是好”。

不管他愿不愿意,他真是早早就“好”了,而且是“太好”了。虚荣的父母,“一切为了国家”的体制和众多的媒体把他捧得像个“神童明星”,连他曾经坐在下面读书的葡萄架,都成了旅游胜地。可惜的是,在这“鲜花似锦,烈火烹油”的表面之下,是对一个稚嫩的小心灵的无尽的催残。这个神童明星,不许读他向往的天文系,不许将他看星星的乐趣与他的专业结合在一起,他被逼着学了“国家需要”的理论物理。

据推荐宁铂的倪霖先生说“宁铂进了科大后,按照他的爱好,原本是想学天文或医学的,但少年班里没有这些专业。当时一位领导说了句话:孩子聪明,应该叫他学高能物理,这对国防有用。但宁铂很不喜欢物理,这是导致他以后人生悲剧的主要原因。”宁铂曾对倪霖说:“这简直是把活鱼给摔死了卖”。他不敢打桥牌,因为害怕被选去陪邓小平打桥牌。他千方百计要离开中国科技大学,却一次又一次被弄回来。

滑稽的是,他连“看破红尘”的自由也没有,他2002年到五台山出了家,却很快被中国科技大学找了回来。这个可怜的神童,对自己神童的身份是十分反感的,他曾说,

自己是时代需求的产物,如果青春可以重来,他决不会再读少年班。

早早就好了,也就早早就了了。宁铂,这个早慧,有礼,温和,控制力很强的少年天才,喜爱中国的古典文学,喜爱探索神秘的星空,喜爱在哲学与宗教中探索宇宙的奥秘。他本可以清茶淡饭,隐居尘世,与世无争地过其一生。但他生不逢时,这个国家,这个体制,一定要他做“第一神童”,他的幼小双肩,承受着“国家重任”与“未来希望”,这样不堪负荷的重任,完全压垮了他,他对人生再也没有留恋。他最终只想遁入空门,寻那“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象宁铂这样被压垮的小神童还有好些,但那个制度对儿童的心灵是不以为意的,他们津津乐道科大少年班出了多少博士,科学家,却从来不介意被碾碎了的孩子的天真和与年龄不相称的悲哀的眼泪。

宁铂也终于象<<红楼梦>>里的宝玉一样出家了,而且也像宝玉一样隐居,世人遍寻他不着。希望他在清山灵泉中,能够得享他久已渴望的宁静和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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