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11月24日讯】我妻子的外公姓卜,名叫卜挺振,是广西龙州县人。一九四九年共产党打来时,他在龙州城内经商,主要是买卖布匹。第二年定成分时,他自然就被划成了“工商业者”。当时还派人去他的老家罗会调查,发现他在罗会还有十几亩土地,但从未回去收租。当地的“贫下中农”都出面证明说“从来没见过这个人(指我外公卜挺振)。”
按当时的政策:不收租的不列为地主。如果收租,除非生活来源的百分之五十以上靠租金维持的才算地主。而外公的生活没有一分钱来自租金,当然就不算地主。外公因此逃过了一劫。事后外公说:我根本不想收那点租,我跑一趟布匹赚的钱就比租金多好几倍,我何必这么麻烦跑老远收那点租?他们谁愿意种那地谁去种好啦!由此可见,“旧社会”的地租是很低的,你看外公那十多亩地都懒得去“收租”。也可见有地的地主不可能靠那点租金而“不劳而获”,而无地的农民也不会很难过,因为租金不高,只要勤劳一点就能过上好日子。
外公的哥哥可没有那么幸运,他在老家罗会被定为地主,土地和房子都没有了,还不断地遭受批斗,受尽折磨。外公经常感叹:自己和哥哥同时从父亲手上分到了相同的土地,都是十多亩,此后哥哥一直老老实实耕种土地自食其力,怎么他就成地主了,而自己分明比哥哥有钱得多,却只是个“工商业者”,至少无需受那批斗游街之苦。还可以保住家产。好景不长,就在外公庆幸自己的时候,有人举报说外公家藏有很多黄金白银,于是“领导”带人来兴师问罪,不交出金银就罪加一等,那意思是你的成分就有可能不再是“被改造对像”的工商业者,而有可能升级为“被斗争对像”的地主资本家。于是“抄家”持续了一整天,家里被搜个遍,却没有半两金银,无奈,外公只好交出所有布匹才算了事。
事后才知道,这个无中生有“黄金白银”原来是外公的一个侄女“举报”的,她是三个侄女中最小的一个,但外公并不责怪她,因为她的父亲即自己的哥哥被划成了地主,整天被批斗折磨,要他交出金银财宝。三个侄女也经常被拖去陪斗,最小的一位不堪忍受这样的屈辱,才瞎说金银财宝藏在叔叔卜挺振家,于是就有了抄家一事。
交出所有布匹之后,外公一家大小顿时失去了生活来源,甚至还欠债,因为有的布是赊来卖的。为了生存,外公想尽办法试图从新恢复生意,但都失败了。最后,在一位亲戚的帮助下,用木头做成纺纱机,为人纺纱勉强糊口。即使这样的日子也没能过多久。
一九五二年,又来一个运动,叫做成分复查,要把过去定成分时“漏网”的“剥削阶级”从新揪出来。外公一家再遭劫难,被“后补”为地主,外公不解与之争辩,对方回答:“现在的政策是只要有土地就是地主,你有十多亩地是你名下的,所以你就是地主。”于是,一群“贫下中农”涌到家里,把一切值钱的东西都搬走。包括桌子椅子柜子箱子都被扛走,被子枕头衣服裤子也被抱走。他们走后,就像蝗灾过后,家里空荡荡的,甚至连厨房的锅碗瓢盆都不剩。外公说:当时一家大小只剩下身上穿的,穿得厚的就剩多一点,穿得薄的就剩少一点。这还没完,最后连房子也被强占了,说这房子够大,适合作干部的宿舍。于是,外公的前店后屋成了“干部宿舍”,全家人被扫地出门。外公带着两手空空的一家大小,一脸茫然的站在大街上,不知如何是好,真是生不如死。最后好心人的帮助下,租住到街尾的一间破木屋里。这间木屋他们一直住到“改革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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