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涯放假》(时报出版)一书的作者波泥.米博.鲁宾说:“不要绝望,休个长假就是你的绿洲 。”
这便是我对人生的看法之一,不必老是汲汲营营,理应在适当的时间,把灵魂放了出来,人生一场,不要老为难自己。
假期是人的驿站,生命的旅馆,暂歇一下再出发。
年轻时,努力读书,毕了业,勤于工作,年长一点,用心旅行,这才是人生,否则奉献了一、二十年,甚至二、三十年于工件,那算值得;休个长假的意义就在此,让人于努力工作之余,不忘了追求喜好兴趣,不至于退休之后才惊觉体力不继 ,什么也做不来,浪费掉人生的大好时光。
一位我所熟识的心理专家,从朋友口中得知他罹患癌症,让我深感悲伤,这个人就是个把名利心放得太重,一生行旅,几乎见不着休处,行行复行行,连休个假放空一切都难;在某一次的座谈会中,我们比邻而坐,终场休息时,他便很感伤的告诉我,别人出国是去旅行的,而他出国大半在工作,这一镇行过那一镇,白天赶路,夜里演讲,至于中途是什么光景,便不知了,而今再度想起他的这番,便更唏嘘了。
一生中最合适旅行的年龄其实是三十岁至四十五岁,体力还好,经济有一点基础,明白自己想追求什么,能把旅行当成文化观光,体验点什么,又可以使身体完全放松开来,享受一下浪漫时光。
年纪再大便不成了,体力是很大的考验,即使心有余力也必足,力不从心,即使再美好的旅程很容易流为走马看花,美意尽失。
财富是人生的必要,但并非取它来积累,成就一种富丽堂皇的假相,而是用它来过过“甜蜜的生活”,这五十年代之后才新兴的一种名词,过惯了贫困生活的人,在经济起飞之后,开始懂得享受人生,可惜我又等到廿一世纪初期,才慢步与这样的风尚接轨,起初还有人蜚短流长的把它与恣意享乐、挥霍放在一起思考。
离开了朝九晚五的工作,并非单纯只是对于某些工作方式的敌意,更重要的是想找着自以为“有根”的生活;钱,的确是给人用的,不必要把它锁在保险柜中,得花用一些时间,开启三道锁,才能取得区区一千元的历程,当用则用,当省则省是我的信念,我不会想赚得全世界,也不会把它放进钱坑;如果我的钱足以买下一栋别墅,建立居高临下的悬崖边,坐拥辽阔的美景,为何不可,但却不会因为想拥有它,而耗尽心力。
这便是我的精致主张,想归想,做归做。
有了钱之后,你会想做什么?第一个浮掠心头的便是旅行,历史并只单单代表过去,而是当下的根源,行旅之中可以窥见一种文明反复的轨迹,埃及文明曾经风光,却又失去,庞贝古城的精雕细琢,让人目不遐给,马雅文明显露许多猜不测的谜语。
旅行在我的世界中不只是旅行,有时更是哲学,它让我看见我的富有与别人的贫困,因而学会珍惜,也看见文明是曾经存在又逝去,逝去又存在,怪不得古文明学家会说,目前是人类的第六次文明,意谓著文明曾五度沦陷,这些脑部运思的场景,绝不是一本书可以记载着,它是一种行脚下的哲思。
人文也可以是一种旅行,我穿梭在历史的氛围中,打破时空的移于曹雪芹、康有为、纪晓岚、郑和之间,感受文化与战争,战争与流离之间关系;站在长城的风口,我看见了筑城工人的离乡背井,思家愁绪;行经扬州,我想到了扬州七屠;浏河的夜很郑和,我遥念他七下南洋宣扬国威与震慑当地的权谋;伫足康有为的汗漫舫,救国情绪油然而生,振笔急飞,仿佛写着他的《公车上书记》。@
(//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