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点互动】中国最后一个大右派—林希翎 (三)
【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8月10日讯】(新唐人热点互动采访报导)
主持人:那我们再接一下纽约何先生的电话,何先生请讲。
何先生:林女士,我今天看到你很健康我很开心。你比我小十六岁你是林妹妹。这个在20年前你记得吧!你给我寄了一本书叫《开放》,你寄的这本书对我很有影响,就是你到台湾去访问以后你有看了一篇文章。这本杂志我还在,我真有体会因为我也是很孤立。那么当时我是孤立的。
今天你是没有反对共产党是拥护它的,我想一定是的,为什么?今天我听你讲说十一句毛主席,胡先生就讲了一句毛主席,后来就改为毛泽东,所以你们以前心里是没有反对毛主席的,现在当然是对他有看法的所以我是很相信的。今天看到你很健康这很好,祝福你健康长寿,再见。
主持人:谢谢何先生。那您又他乡遇故知了。
林希翎:我这次来参加反右运动50周年纪念,实际上我自己身体健康是很不好了,已经是垂死挣扎,一身的病和伤。
主持人:但是您看上去很好啊,也没有什么皱纹。
林希翎:今天要上电视嘛,我得打扮打扮啊!这花姑娘百花齐放啊!纪念一下这个“百花齐放”嘛!现在回到原来的话题上面,就是说我们这批人到现在回顾起来,这次大会让我们遇到好多当年听我演讲的那些“粉丝”们…
胡平:都老了,都老“粉丝”了。
林希翎:感慨啊几乎都要抱头大哭,每个人都有一本血泪的历史,现在我能够活着已经非常感谢上帝了,多少人死了…
主持人:您当时被打成右派是一种怎么样的情形?
林希翎:不能理解啊,不可思议。他讲我反党,我觉得你们才是反党呢,你们是贼喊抓贼啊!强盗抓小偷,所以这个事情怎么回复到真正的历史,整个社会就变得混淆是非黑白,人妖颠倒,左右也颠倒,全颠倒了。
主持人:可是您说到“颠倒”,我记得在刘宾雁先生还没有去世之前跟他谈话的时候,他就说当时我觉得肯定是我错了,为什么肯定我错了?他说我觉得我说得没有错;但是既然党没错、毛主席没错,那肯定他们是对的,我肯定就错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
林希翎:我告诉你啊,好多人都是检讨了,他们有的检讨是真诚的,我相信他们。因为大多数人都说你错了,那时我根本没这个动机,哪知道会造成这么不好的后果。
比如我举个例子,我开始死不承认,我觉得我讲的你有办法跟我辩论,你把我说服,我心服口服;结果我找不到对手啊,这些跟我大辩论的这些人在胡说八道,都辩不过我,凭什么我服你呀?最后他大概6月20日宣布反右,我跟北大谭天荣,他是最知名的大右派学生,是个右派代表,反党反社会什么都给扣上了。
过两天我学校一个领导跑来我房间里,两只手直哆嗦来通知我一个消息,他说海果(林希翎原名程海果)这下你完了,我说怎么啦?你不承认也不行了,美国国务卿杜勒斯在国会演说时说:欢迎你请你到美国来。国民党蒋介石在那里向林希翎致敬。
那个时候冷战思维一条公式:“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我们拥护的敌人就要反对”,你看世界上最大的敌人美军头子,和国民党蒋介石…
胡平:国民党反对派说你好话了。
林希翎:你还不是反革命?你不是反党?你还有什么话说!我也愣了,怎么回事啊?我说他们吃饱撑着吧,他们也搞错了。所以后来到台湾去访问的时候,救总、反共头子来给我送一个蒋介石头像,他们奖励我说我反共。
我说了我不反共你还说我是反共作家,因为我父亲坐在边上,没办法,他老人家说你应该听话啊。我不好意思。后来我声明,我说你这个头像…,好吧,我收了,我给你暂时保管,我可没有资格作反共义士,我可以有一天给你寄到毛泽东的纪念馆去,我转送给他,我认为世界上“天字第一号”的反共义士就是毛泽东。
主持人:您说这些,那我就想起在多次中共发起的运动中,像您这样的人很多的话,那它怎么能运动成功?怎么能把那么多人打成右派?
林希翎:我是少数,我是跟刘宾雁他们不一样,所以为什么对我的批斗是最厉害,判刑也最厉害。一般的右判是不判刑的,毛泽东讲好了,专门有个指示,对我跟谭天荣作学生领袖是开除学籍、留校监督劳动、当反面教员,这就到此为止,我就留在学校不准他们搞我的。
主持人:那当时在学生中,有很多人…
林希翎:就是中共里面的矛盾哪,真的后来把我秘密绑架,根据后来的文件拿出来,就是中共中央办公室主任,后来他也为我打成右派,他后来在香港也发表,他说我第一次演讲5月23日在北大那一次送上去,刘少奇亲自批的“极右份子请公安部注意”。第一天就把我打成右派了。后来刘少奇的儿子见了我:我爸爸真官僚主义!
胡平:所以不光是毛的问题反右,它整个共产党都是这样。
林希翎:实际上刘少奇、邓小平都是共犯,邓小平是个反右最激烈份子。所以这些人来讲,像刘少奇后来这么惨死当然也是值得同情;但另一方面也是报应嘛,你当时整了多少人啊,反过来他自己…
主持人:当时在反右运动中,有很多的学生知识份子跟您的意见很多都是很一致的,那为什么后面那么多人他们都要认罪呢?
林希翎:他不认罪,一方面有的是假检讨,要不然就没法过啊,处分更厉害啊。共产党有一条:问题不在大小,观念在于态度。你态度好,你再大的罪像战争罪犯国民党都没事。
胡平:它没有硬尺度啊,比方在法治国家里头,你什么罪该受多大刑罚,清清楚楚的。共产党那儿没有的,所以观念在于态度,只要你认错认罪,它就可以从宽;当然理论上这么讲的,实际上常常有时候你认了反而更倒楣的也有。
但是在那种压制之下,一般人就会有这种感觉,你会觉得我认罪呢,恐怕党会稍微饶我、放我一马,或整得不那么凶,这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原因,就是在整个外部舆论都在说你们是错的时候,你一个人很难有自信坚持你是对的。
你凭什么知道你是对的呢?你对政治问题、对什么问题有看法了,我们一旦有看法了,我们一定是和周边的人交换意见,征求别人同意;别人同意了,我们心里就踏实了。如果你去问别人,个个都反对你,你心里就虚了嘛。你想在那种铺天盖地的舆论疑虑环境之下,他一个人要能坚持自己的意见,那实在是非常困难的。
林希翎:我跟你讲,不要说别的,就说邓小平自己来讲,从我们那一代人被“趴下”以后,这个中国就开始讲假话了,大家都不敢讲真话,谁讲真话就倒楣。共产党自己的干部华国锋、林彪这两个就是最大的接班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来讲,林彪自己也承认“不讲假话办不了大事”,他就讲了一句真话,他如此。
邓小平三起三落,凭什么东西呀?不就讲假话嘛!你看这么高的领导人都树立这样的榜样,大家都跟着撒谎啊!就是撒谎才能够自保,才能活下去。
主持人:所以很多人说反右是对中国知识份子的一种“阉割”,您觉得这种说法…
林希翎:不仅是知识份子,全民啊,全民开始进入了一个…不讲假话的,大家都学着讲假话,都不讲真话了,都不敢讲真话,这就是一直到今天社会的后果。我们看到最痛心的不是我们那时候受迫害,而是把几代的人都毁了。
现在我就看到80年出世这代的,在中国大陆出来,简直是愚昧到极点,什么道德更莫名奇妙了。因为它把你断层的,共产党的罪恶在于纵横都给你割离开来,都给你封杀。
他们完全不知道我们这一代的事,他一点都不了解,彼此还弄到你到了海外还挑拨你们俩互相打架;你反党、我反党;抓特务,你是特务、我是特务,搞得你一塌糊涂。
胡平:它割断历史造成的影响是很大的。你像对林大姐他们当时那整整一代人,当时他们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然后你几十年受的苦难,那么对后来的人却是都知道的非常少。
仅仅是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有一段时间,政治气氛稍微比较活跃,文学作品也有一些反应这些问题的东西开始出现,当时就引起社会上很大的反响。
而当时人们对右派的看法就完全不一样,觉得是很光荣的事情。当然后来就是89之后,它又重新加强对这方面的控制。在新的条件之下,你可以看出现在年轻一代,对当年这个反右、对文革,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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