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戈:为了不能忘却的苦难

——从对纳粹奴工的赔偿看“右派”的赔偿问题

齐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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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6月15日讯】【新世纪特稿2007年6月14日】今年是中共反右运动五十周年,一批当年被打成右派的知识份子——包括了中共中央宣传部新闻局前局长钟沛璋,新华社退休高级记者戴煌,中共中央党校理论室前副主任杜光,和著名经济学家茅于轼等人。年初连署一份致有关当局的公开信,要求彻底改正反右运动,给予赔偿,并要求当局反思历史,开放言论禁区。公开信发出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中国政府至今保持沉默。看来这封公开信的结果,只能是“黄鹤一去不复返”了!对于这样的结局,我相信绝大多数的人不会感到意外,因为我们已经见得太多、太多。既然不抱任何希望,所以对此事一直无话可说。我们清楚要求赔偿的正义性与合法性,但我们也明白中共落后的政治理念,使他们始终不懂得文明与进步的实质,始终不懂得国家的繁荣昌盛与政治文明的内在联系。向他们索赔,无疑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能保持沉默而不进行迫害,已经是他们最大的理智和最大的胸怀了;除此之外,还有何求?然而,就在今天,中国的官方媒体上发布了一则新闻:德国付出44亿欧元,完成对纳粹奴工补偿。相比之下,德国政府不但认真负责,而且胸怀宽广;而中国政府不但极不负责,而且心胸狭隘。既然罪过都在国家,纳粹奴工能赔,右派为什么不能赔?六十二年前的能赔,五十年的为什么就不能赔?看来这个赔多赔少是个能力问题,赔与不赔是个态度问题。须知,相当一部分右派遭受的苦难,比起纳粹奴工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这个“右派”的索赔问题,还真有必要和他们理论理论。

纳粹奴工补偿的赔偿问题,是二战的一个历史遗留问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国的纳粹政权曾强迫大约一千万名的东欧占领区平民在工厂劳动,许多人在非人道的工作环境中,因为虚脱或重病而丧命。为了弥补被纳粹政权强迫劳动的平民所受到的精神折磨,德国政府和企业界在七年前成立了“回忆、责任与未来”基金会,支付这些奴工象征性的赔偿金,过去六年来,基金会一共支付四十四亿欧元的赔偿金。基金会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六十二年后,终于在今天完成赔偿工作,德国政坛领袖无不感到欣慰。

右派的赔偿问题,也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1957年的反右运动,把五十多万中国知识份子打成右派,大部分被送往农村劳动。明明是关进名为农场实为监狱的劳改,怎能是送到农村劳动?许多人在非人的环境中,因为酷刑饥饿重病而丧命。从北大荒到雷马坪,从夹边沟到养马河……,凡是这些称作劳改农场的地方,哪一处没有右派的白骨?哪一处没有右派的冤魂?即使那些侥幸活下来的,有谁没有一肚子苦水?有谁没有抹不尽的泪痕?他们的子女在歧视中长大,在苦难中生存。他们遭受了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至今无人给他们弥补。虽然苦难并不能用金钱来弥补,但这种赔偿的象征意义,却能使幸存的苦难者得到一点安慰。德国总理梅克尔在赔偿仪式上就明确指出:“这些奴工受的苦难永远无法以金钱来弥补,许多人即使在战后幸存,身心也受到极大的创伤,成为难以忘却的恶梦。”难道不是么?即使右派中历经苦难的幸存者,哪个身心没有极大创伤?哪个没有难以忘却的恶梦?可是,他们连一点起码的安慰都不能得到。将心比心,于心何忍?

对纳粹奴工的赔偿金,均出自“回忆、责任与未来”基金会。“回忆、责任、与未来”既是基金会的名称,也是赔偿基金的宗旨。如果没有回忆,苦难就成为忘却的苦难,肮脏的历史被涂抹为一段空白。不但赔偿的事无从谈起,就连责任与未来也因为忘却而失去了。中共当局当然懂得这个道理,但他们更懂得逃和瞒的哲学——隐瞒历史,逃避责任;当然,他们也会因此而失去未来。为了忘却,他们禁止回忆,所有与苦难和血泪历史相关的文字,都是他们禁止和封杀对象。从五七年的反右到六七十年代的文革,从合作化运动到三年的大饥荒,最后干脆连涉及历次高层斗争中的人和事、普通百姓的冤屈统统不许谈!邬苏林年初的禁书就是反右运动提不得的典型案例。而这一切,都明白无误地写在他们对新闻出版、广播电视申报选题的禁令中!难道在中共的历史上,真有那么多的劣迹?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丑事?你们究竟对中国造了多少孽?欠了多少债?如果你们是清白的,拼命掩盖这些历史究竟是为什么?

话说回右派的经济赔偿。世界上不少负责任的国家政府都在纠正历史错误。加拿大政府为一百多年前向华人收取“人头税”的错误进行政府道歉和赔偿。德国、法国政府为二战期间伤害民众利益行为,曾向当事人及其子女,多次道歉并予以赔偿。上面我们提到的纳粹奴工的赔偿,也是其中一例。唯独中国的右派至今没有任何经济赔偿。当中国政府宣布免除非洲国家所欠的百余亿美元的债务之时,说明他们已经具备了对右派经济赔偿的能力,那么拖欠本国受难同胞多年的历史旧债,理所应提到日程上来。即便如此,右派索赔目标价值并不在金钱本身。他们有人建议建立“晏阳初教育基金”,有人建议建立反右运动博物馆,其目的就在于“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可见,他们依然是为了回忆,为了不能忘却的苦难。

德国总统柯勒在纳粹奴工赔偿一时上坦承地说到:纳粹统治下的这段历史长期被遗忘,许多人甚至不敢面对,基金会完成任务,着实让人欣慰和松一口气。而中共当局对中国人民这段苦难的历史,他们不但不敢面对,还千方百计地强迫我们遗忘。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自诩伟大、光荣、正确吗?但在这些具有良知的政治家面前,他们敢于面对历史,向往未来的正气、责任,你们却显得那么的渺小、无耻、罪恶吗?把头抬起来,我们猥獕的政客们,无论是为了昨天的历史,还是将到的未来,你们都应该毫不犹豫地负起责任。向右派的幸存者们赔礼道歉,给苦难者们经济赔偿。不要让自己丑陋的脸上挂满了无耻,给自己抹点文明的色彩吧!站起来,无需逃避,因为这是你们的责任。

转自《新世纪》(//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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