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哲学家无不重视理性思考的能力。如果不能善用理性,凡事皆依情绪的当下反应或一厢情愿的意念,则人的行为难免陷于自相矛盾,并且必然造成人际关系的紧张与冲突,带来各种后遗症。因此,理性帮助我们记取人生的教训,并且在面对无法逃避的困境时,找到解脱之道。然而,人生又非理性所能全盘掌握,而始终有其奥秘难解之处,这时理性有所不足,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人生超越理性
17世纪荷兰哲学家斯宾诺莎(B. Spinoza,1632~1677)说过一句话:“不要哭,不要笑,要理解。”斯宾诺莎是的犹太人。犹太人两千多年来没有自己的国家。一直到1948年二次世界大战后才建国成为以色列,也因此犹太人在任何地方都是非常团结的。在这之前他们可以说是浪迹天涯,但他们有一个心灵上的祖国,那就是《圣经》。
斯宾诺莎信仰哲学对宗教保持一定的距离,采取客观的态度。他年轻时研究哲学,最后发现宇宙与神应该合一,因为如果宇宙与神不是一体的话,就表示宇宙在神的外面;如果宇宙在神的外面,就会对神形成限制,这样将完全违背神的定义,犹太教义认为神是唯一的真实,其他一切都是虚幻的。因此,主张宇宙与神合一,就变成泛神论,认为整个宇宙都是神了。
为真理背离宗教
于是,他的思想从哲学的立场出发,最后却违背了犹太教义。犹太教长老劝他放弃哲学主张,接受宗教教义,并且给他相当优厚的年薪,让他一辈子不用工作也可以好好生活。但是斯宾诺莎并没有接受,他遵从了理性的思考,坚持内心对真理的体认。于是,他被判定开除教籍。
对犹太人来说,被开除教籍是很可怕的惩罚。因为犹太人在任何地方,都与当地的族群保持距离,自成一个团体。因此如果被开除教籍,就会真的变成天涯流浪人,无家可归了。
他安心地接受这一切,也没结婚,只活到45岁,靠着磨镜片过日子,这就是斯宾诺莎。
他写了几本著作,其中一本是《伦理学》,是他的代表作品,里面所谈的其实是形上学,是一本讨论从神到人的著作。一百多年后,德国哲学家黑格尔(Hegel, 1770~1831)读完这本书时说:“没有斯宾诺莎,就没有哲学。”又说:“任何人从第一行读到最后一行,读完之后不可能不喜欢哲学。”像斯宾诺莎这样的哲学家,生平有这么特别的遭遇,所以他说的话也值得我们省思。
为什么是我
犹太人经历的遭遇,在整个人类的历史上可以说很特别。二次大战就有很多悲惨的故事。
引述一个例子。大批犹太人被关到集中营里,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那么倒楣,不但要被关进集中营,之后还要集体杀戮呢?在等待死亡的过程中,他们常常思索这些问题。有一次他们就进行了虚拟的审判,看看上帝有没有错。
于是他们利用晚上的空档,开了一个审判法庭,请了三位长老担任法官,双方的律师分站在两边,一边负责为上帝辩护,一边则是负责指控上帝。辩论的重点是,上帝让犹太人受这么多苦,祂到底有没有罪?最后要做裁决,主审法官说:“根据三天的辩论结果,我们必须判决上帝有罪。但是现在审判已经结束了,我们一起来祷告吧!”上帝即使有罪,人还是必须祷告。
这说明人的理性很重要,但它还是有限制。如果世间发生的一切,可以用人的理性说明清楚的话,就不叫人生了。人生一定有一些奥妙之处,神秘莫测,让人怎么想也搞不清楚,直到后来才会恍然大悟。然而,有些人一辈子也没有想通就离开了,又该如何呢?这就是我们今天探讨这个问题的出发点。
试炼的过程
首先,我们要理解的是,人生是一个试炼的过程,可以分为以下四种。第一种称作“含泪播种,欢呼收割”。
根据经验来看,一个人努力奋斗,往往会有好的结果。比如,几乎每一位成功的运动员背后,都有一段历尽艰辛的训练过程。美国有一位田径女选手,曾经得过奥运会两面金牌,她深知“长江后浪推前浪”的道理,就改变她的运动专长,开始练习高尔夫球。
两年之后,她又荣获全美女子高尔夫球赛的冠军。记者报导说:“她是个运动天才,不但得过田径的两次奥运金牌,现在又赢得高尔夫球赛的冠军。”她回应说:“我不是天才。我决定要打高尔夫球的时候,每天至少挥杆一千多次,直挥到手抓不住球杆为止。”这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复杂的原因,她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每天练习,到最后“熟能生巧”,感觉手和球杆已成为一体,就可以把球打到任何地方。像近年美国最有名的高尔夫球名将老虎伍兹,21岁就拿到全美高球的冠军,他八岁就开始练球了。◇
摘自《宇宙的舞者》天下文化 出版社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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