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和李花,自古以来经常是被双提并论的。譬如《诗经》里所载:“何彼侬矣,华如桃李”。意思就是说:彼此的条件都很好,与桃花、李花般的相称和谐,尽可放心的结合吧!同时,一直到今天,我们仍然用“桃李满天下”来形容老师们的成就;也用“投我以桃,报之以李”来比喻彼此间的互相尊重。可见过去在我们中国人的心目中,桃花和李花大致是居于平等地位的。
然而,经过长时间不断演变的结果,这种均衡关系,近代似乎有了改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人们逐渐宠爱桃花,而把李花给冷落了。叫李花的倩影不但在各地庭园裹消失,甚至连自认雅士的文人和画家们,也极少写她昼她!
其实,和其他花卉比较起来,李花亦有许多独到之处。古时侯有一批爱好李花的雅士们,就曾经分析比较点出李花的优点有:香、雅、细、淡、洁、密、宜月夜、宜绿鬓和宜白酒等达九项之多哩!
李花的香,并不浓烈、也不扑鼻,而是好像有、又好像没有的淡淡清香。李花的雅,也是平易近人的雅,而不是孤寂的高雅。李花的细,不是娇小,也不是细碎,而是细中有致的细。李花的洁,不像梨花般使人有凄怆感的素;也不像梅花般的白,令人感到十分的严肃;而只像是普通的白纸般,可以任人题绘;不是皎洁,也不是高洁,只是家常的洁。而其淡,也是一种真正的平淡。梅花以疏为贵,李花却偏以密胜。梅花如果长得密集,便不够抚媚;李花如果长得稀疏,看起来也会使人产生凄楚和憔悴的感觉。在如此平易近人而又超脱尘俗的李花下,如果能和温柔抚媚的少女,对着月光,小酌白酒,倾心交谈,那真是人生至高的享受啊!所以说李花“宜月夜、宜绿鬓、宜白酒”,既入俗又脱俗。
在我国历史上,堪称李花知己的,当推唐朝的韩愈和宋朝的杨万里两位大文豪。
韩愈除了创作不少咏李诗如:“江陵城西二月尾,花不见桃惟见李;风揉雨练雪羞此,波涛翻空杳无淡;君知此处花何似,白花倒烛天夜明……”和“当春天地争奢华,洛阳园苑尤纷絮;谁将平地万堆雪,剪刻作此连天花,日光赤色照未好,明月暂入都交加,…‥”等,把李花盛开的情景,描写得淋漓尽致以外,并且曾经在李树下为李花“泫然为汝下雨泪”呢!真是十足的李痴。
至于杨万里之所以爱上李花,可能是受到韩愈的影响。因为根据古书上的记载,当他读到韩愈“江陵城西二月尾,花不见桃惟见李”的诗句时,起先并不懂什么意思,直到一天自己登高远望,看见隔江的桃花皆暗,而李花独明以后,才猛然理解到:“近红暮看失胭脂,远白宵明色更奇,不见桃花惟见李,一生不晓退之诗” (注:退之是韩愈的字号),从此对李花倍加喜好,不仅提出欣赏李花的独特见解说:“李花宜远又宜繁,惟远惟繁始足看,莫学红梅作疏影,家风各自一般般”,而且更进一步的把感情托寄在李花当中说是:“山庄又报李花侬,火急来看细雨中,除却断肠千村雪,别无春恨诉东风”。
完成于明朝末年的花卉专书──《花史》,曾经提到一个姓刘名叫公干的人,也是桃和李的花迷。他在住宅四周种了许多的桃和李树,爱护有加。有一年,当桃、李花盛开,红白相映灿烂如锦的时侯,园子里来了几个顽童逗留很久才离去,公干知道以后,就责问佣人说:“他们来摘花是不是?”仆人回答:“没有,只是前来欣赏而已”,才放心地说:“还好!还好!他们没有折损我心爱的花,也没有扫老夫的酒兴!”于是,在花下痛饮一场。天下竟有这么一个爱护李花的人,李花若有知,怎能不感激涕零?
另外,在《神仙传》里记载说:老子的母亲,在李树下生下老子时,不但老子马上会说话,而且还指着李树说是他的姓。我不知道,现在姓李的,是不是都以老子为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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