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12月15日报导】(中央社记者张芳明东京特稿)日本在一九八零年代中期至一九九零年代初期的泡沫经济时代,多数国民认为自己属于中产阶级。但是,随着泡沫经济崩溃带来的长期景气不振,生活贫困者逐年增加,底层社会的族群为求生存造成的社会新现象一一浮现,流浪汉的日益醒目和网咖难民的出现,益发引人注意。
泡沫经济崩溃前的一九九零年代初期,接受生活补助的家庭只有约六十万户,泡沫经济崩溃后逐年增加:二零零一年首次突破八十万户,二零零六年则突破百万户,达到一百零八万户的最高纪录。调查显示,一九九零年代后半,完全没有储蓄的家庭只占总数的一成左右,二零零六年则增至近两成三。
日本底层社会的族群,主要是无处可住的流浪汉,以及利用网路咖啡店作为临时住处的“难民”。前者是野宿在外,后者则付出和住旅馆或租房子较为合算的价格,随处“寄人篱下”,在有网路设备的小空间内过夜。他们主要都以打零工讨生活,有一天工作算一天,在全无保障的不安定工作环境下过日子。
日本厚生劳动省今年发表的调查指出,全国野宿的流浪者在二零零三年总数约两万五千名,今年减至约一万八千名。但是,专家指出,实际人数约在三万人。流浪者分布全国,但以大阪最多,约占全国的四分之一。
据调查分析指出,在一九七零年代至一九九零年代,野宿流浪者主要是打零工的劳动者,以失去工作的五十、六十岁中高龄者为主,但是,进入二十一世纪,开始出现四十多岁的流浪者,年龄最轻的只有二十多岁,反映出流浪者已遍及青年层,同时也出现女性野宿流浪者。
厚生劳动省调查指出,全国的野宿流浪者有七成从事卑微工作讨生活;其中七成五是以捡废品维生,例如空铝罐和纸箱,售价依地区而有不同。空铝罐目前一个可卖两日圆上下,一公斤在一百日圆至一百五十日圆之间,纸箱则每公斤只有六日圆左右,生活之艰难可想而知。
流浪者摆临时露天小摊位也是讨生活的方式之一,出售的东西包括捡来的杂志、旧书、旧电器用品、旧衣柜等各色各样的东西。此外,打零工仍是流浪者的传统讨生活重要方式。
厚生劳动省的调查显示,约八成五的流浪者野宿固定的地方,其余一成五则未固定。固定的地方依次是公园、河边、路旁和车站。此外,桥下、堤防、树丛乃至墓地等处,都可看到流浪汉的行踪。
流浪者何以无法得到政府的生活补助?专家指出,生活保护制度是对生活困苦者提供援助,但是,尽管并无法律上的根据,地方行政长年来的惯例是,有资格接受补助者必须有固定的居住住址,且限于六十五岁以上,特别是前者的条件把流浪者排除在对象之外。
属于底层社会的族群除传统的流浪者外,最近还出现所谓的“网咖难民”。这个新名词来自日本电视台(东京第四频道)今年一月底播放的“网咖难民—漂流的贫困者”纪录片。这名新型难民因失去住所,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网路咖啡店或漫画吃茶店过夜。
和以高龄者为主并失去工作意愿的传统野宿流浪者相比,以年轻一代为主的网咖难民具有工作的意愿,主要以打零工维生。日本政府今年八月发表的首次调查指出,全国至少有五千四百名“网咖难民”,约半数以打零工为业,最多的是二十多岁者,其次是五十多岁者。
五千四百名“网咖难民”中,约有八成以上是男性。就年龄层来看,二十到二十九岁者占两成六,五十至五十九岁者占两成三。这种新型难民有四成六满足打零工的现状,另外三成希望找到正式的工作。大多数二十五岁至三十九岁的男性“网咖难民”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正式员工。
网咖的“夜间时段”是由晚上十一时或十二时开始,时间限制至清晨五时为止,费用约一千五百日圆(约十三美元)上下,逾时须加价。个人拥有的室内空间不及两平方公尺,提供的设备服务包括电脑、电视、漫画书和饮料等,通常有共用的淋浴设备。
日本一名获得艺术学硕士学位的毕业生最近在出版的专书中,叙述自己的网咖难民生活,让人一窥这种新型流浪者的生活方式。毕业于东京艺术大学、二十五岁的作者在书中强调,网咖难民并非新型的野宿流浪者,他只是不想再打扰父母而离开本就不属于自己拥有的家。
书中指出,住在网咖找工作的方式是在打零工网站登记名字,就等雇主经由手机通知通常以一天为限的工作。若没有联络他,就前往柏青哥店试试运气赚点小费,否则就看旧书打发时间。作者就以打零工的方式维生,自得其乐。
日本最底层社会的族群人数虽尚不多,但属于预备军的所谓“飞特族”(FREETER)和“尼特族”(NEET,NOT IN EDUCATION, EMPLOYMENT AND TRAINING)却数以百万人计。日本政府为促进景气复苏,从一九九零年末期起对企业放宽限制,造成非正式员工大幅增加,已成为社会贫富悬殊的原因。为防止底层社会人数的扩大,如何调整政策已成为日本政府的重要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