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11月16日讯】人的记忆是很奇怪的。很多大学中学同学的名字都忘了。
方次吉﹐我小学四年级的同学﹐一直到现在还记得。不但名字记得﹐连她的样子﹐声音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年我住在澎湖﹐一个荒凉的时代﹐一个荒凉的小岛。四周是荒凉的土地﹐荒凉的海洋。吹不完的荒凉的飞沙走石。
我就读的小学﹐在一个军营的隔壁。每天听到喇叭声﹐口号声﹐练兵声。看到老兵孤单的身影,朴实的笑容。在教室的走廊上慢步出现。
中午闻到从窗口吹进来的, 刚出笼的馒头香味。是军营吃饭的时候。号声响了。
我是班上唯一一个外省人。不久出现了方次吉﹐另外一个外省人。听说她父亲是军人﹐每天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来上学。
中午一道吃便当﹐我的蕃薯拌饭﹐她的酱油蒜汁拌饭。老远闻到她带有蒜味的书包﹐我俩坐在学校操场一棵大树下﹐吃得津津有味。
有一回﹐老兵送来一个馒头, 香喷喷地。我们一人一半。看着我们吃得开心﹐老兵禁不住说﹕“我离开家乡的时候﹐女儿和你们一般高。”
他没再多说﹐转过身回营房。我们年纪小﹐哪能体会到他的乡愁﹖哪那能体会到骨肉分离的滋味﹖送给我们一个馒头会不会减轻了他对女儿的思念﹖
有一次拜访方次吉家﹐才知道她母亲常年有病﹐躺在床上。十岁的她﹐除了上学还要理家。
酱油蒜汁拌饭可能就是她想出来的。又简单又下饭﹐我尝过一次。
不久我离开了澎湖﹐离开了那里的荒凉﹐离开了我童年的朋友。方次吉。还有那个思念女儿的老兵﹐希望他有生之年能和女儿见面。
就是那令人讨厌的澎湖的飞沙﹐也曾经在我遥远的记忆里﹐不停地出现。(//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