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词之下,谁对稳定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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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10月4日讯】“稳定压倒一切”的著名论断出现以后,近些年来,众多有识之士无识之士,频频发表言论。比较骇人听闻的说法,当数“稳定当真压倒了一切”。至于,此种说法是否危言耸听是否别有用心,俺倒是没看出来。要是那位慧眼高人看出来了,打电话告诉俺一声,也让咱与时俱进一把,免得拖俺们时代的后腿。当年,楚国国王喜欢骨感蜂腰妖女,害得诺大王宫所有妖女准妖女们,个个不思茶饭,妄想减肥成功,以便媚惑明君,搞他个亡国灭种。阴险啊!现在也一样,庙堂一发话,全国齐学舌。前些年,谁可曾听到过什么“和谐”?现如今,连乡村镇长、小学教师都满口和谐,一夜之间,神州大地,处处说和谐,俨然,和谐得不得了啦。

说和谐,当然没错。只是,按照我们民族的古老习惯,概念,先用起来再说,很少有人想到得先解释。关于“和谐”,有一种解释,拆字先生似的,颇有味道。释为,口禾,皆言。通俗解为,有饭大家吃,有话大家说。引申到温饱,引申到言论自由,倒也讲得通。2003年隆冬,我在北京开会,第一次,听陶西平先生如是说。后来读网,又说是广东的任仲夷先生亦如是说。没问题,我都喜欢,都说出了我的心里话。说真的,我一点也不反对和谐,相反,真心渴望和谐。腹诽的是,一句好话,为啥不早说?为什么非得等上面说了,才说呢?一个有活力的民族,一定是所有社会阶层均有原创力的民族。比如,微软王国就是一位名叫比尔‧盖茨的平民缔造的,不是里根,不是布什,也不是克林顿。

我说过,我不反对“和谐”。但,我还是得申明,我反对那些“为和谐而和谐”的所有做派。比如,我说话你一定得表示同意,否则,就是反对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就是不和谐。你反对了,那你就是和谐的敌人。而我,自然是维护和谐的功臣。一篇文字中,我曾经说过。和谐,即意味着对“多元利益主体”的承认,因为,实在不能说“自己与自己和谐”不是?由此,还可推出,和谐亦恐怕难以胜任“人类终极价值”的重任。这一点上,“稳定”也是一样。在我看来,只有营造出来一个民主、自由、充分尊重基本人权的社会格局,这样的社会自然是和谐的,稳定的。同时, “不同声音”时任何社会形态都会存在的,即使“和谐社会”依然不会消失。任何以消灭“不同声音”为指向的所谓和谐稳定,恰恰是真正和谐稳定的大敌。

广州、东莞一带,纷纷“禁摩”成功。街面上清净了不少,“双抢”案件,也应该少发生了许多,于是,足以深得民心,堪称“民心工程”。不过,我还是担心。担心在于,那些前些天还在街头载客的“摩托佬”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他们,被一纸通令剥夺了吃饭的家伙,最近,能否吃饱?对此,不必拿道德说事,我关心的,其实就是我自己。身处社会底层,我深深地知道,无论是谁,当他没饭吃的时候,所有高尚道德都是靠不住的。但愿政府推出的“再就业工程”能够惠及所有摩托佬,让他们有碗饭吃,且尽可能吃得好点儿,否则,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日子,怕不能过得太平。摩托车是抢劫工具,但,并非唯一工具呀!人的创造力,不止发挥在建设上,破坏起来,也会很邪乎的。所以,真正在乎“稳定”的人士——官方的与民间的,如果,置摩托佬们的未来生计于不顾者,所有关于“稳定”的高谈阔论,均属瞎掰!

自1970年代末肇始的“改革开放”,于今,已经30个年头了。成绩巨大,问题不少。GPD直线上升,农民收入停滞不前。一部分人是“先富起来了”,而另一部分人却陷入了“吃肉难”的境地。加之去年以来,从沿海到内地,房价崛起,直冲云霄,白领蓝领,无不叫苦连天。真是,房奴难做,不做房奴更难做。套用鲁迅语录,国人正处于“做房奴,与做房奴而不得”的双重尴尬之中。这是不是真相?当然是。但,叫一些个“惟稳定立场” 的持有者看来,这样说,显然,不利于稳定嘛,不利于安定团结嘛!在他们看来,具体的民生疾苦是不重要的,有了苦,受着吧,不要说,更不要抗议,是否,这才是所谓的“稳定”?在一些人看来,就是。于是,“稳定”成了回避真相的沙堆,一些个驼鸟们,使劲儿把自己的脑袋钻将进去,似乎,如此这般就足以保证太平盛世万万年。还有一些人,并不属于此列。

任何社会改革,其后,都蕴藏着利益分配格局的大变动大洗牌。1970年代,争着当兵;1980 年代,争着上大学;1990年代,争着下海;2000年代,争着做公务员。毛泽东先生言道,“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用在这里,最恰当不过了。对社会动乱的恐惧,是中国人由来已久的一个情结。所谓“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为证。但,正如鲁迅所言,中国人,历来“不敢正视”世界,也“不敢直面”人生。过着“瞒和骗”的日子,装着其乐融融的样子。我也渴望稳定,但,我想,任何对“社会公正”装聋作哑甚至视而不见的做派,最终,只是在酿造着一杯更为浓烈的社会苦酒,别无它途。表象背后,国人的动因和用心,其实存有大不同——相当大的不同。在威权政治格局的大背景下,仔细思索一下,究竟,是谁,是哪些人,拿 “稳定“做托词,居心霍霍地,将改革推向公正的对立面?

“公正”作为社会公器,其价值,自当在稳定之上。可以这样说,只有真正朝向公正,方可获得真正持久的稳定。人类社会,源自于动物世界,故此,人类发展迄今的绝大部分时日,基本上,是在“从林法则”的强暴中度过的。猴子的世界里,肯定有一个猴王。雄性猴子,无不以当上猴王作为自己“猴生一世”的最远大理想。猴王们,可不像电视剧里的某某大帝那么正大光明高尚无私,它们所觊觎的,无非食物与交配的优先权乃至独占权。这个权力怎么得到?很简单,厮杀。于是,胳膊粗力气大者,登基猴王宝座,拥有绝对利益。哪天,该猴王年老力衰,在下一次的利益分配战争中败下阵来,猴群当拥立新王。如此往复,恶性循环。每一任猴王刚上台的时候,往往,是猴群落最稳定的时刻,后来,随着有野心的“潜力猴”渐次心思萌动羽翼丰满,稳定,便愈来愈成了一个老猴王央及子民的道德高标啦。

在我看来,所谓人类文明,就是人类走出丛林,重建法则的漫漫长途。个人权利、平等、自由等概念的深入人心,意味着人类终于找到了新的法则——只属于人而非动物世界的法则。那种谁力气大谁说了算的黑铁时代,终于有了一个尽头。这是整个人类的指望所在,也是每一个人——无论国王抑或民众——获得安全和尊严的指望所在。血与火的历史证明,赢家通吃的规则,才是稳定的天敌。任何指望通过暴力和瞒骗而获得所谓稳定的想法,只能是某种幼稚之至的一厢情愿而已,别无它途。如果猴群可以教化,人类文明将告诉它们,让每一只猴子都有配偶吧,让每一只猴子都有饭吃吧,让每一只猴子面临不公正待遇的时候,都能够到猴民大会去申诉。如果,这从林里面还有一只猴子在忍受着非猴道待遇,那么,任何有关稳定的说辞,都将是苍白而虚假的。

改革开放发展到今天,依然没有任何过分乐观的理由。任何真正关注中国命运的人士,亦当,认真关注中国的社会公正,关注其现状和未来,并为之鼓与呼,为之奋与斗。毁灭改革的最大危险,教我看来,并非来自于什么“敌对势力”。最大的危险,当来自于那些愚蠢的“既得利益者”。他们的愚蠢,不在别处,正在于,为了一己之私,动用手中的社会资源,彻底封杀中国社会走上公正的可能的路径。轻则,大大延缓中华民族走向复兴与繁荣的时间表;重则,将中国社会拖回动乱不已的灾难深渊。中国必须明白,稳定,并非国家发展的终极价值,更非维持现有利益格局不动摇的上佳托词。稳定之上,让我们去关注稳定的源头,关注个人权利、平等,以及自由。聪明的既得利益者们,必须在所有人之前,更敏锐地感觉到,并身体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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