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10月26日讯】(民生观察刘飞跃报导)10月19日,民生观察披露了湖北省随州市两位民师代表王世勇、江成太被拘留的消息,今天上午,两位民师代表15天拘留期满出狱。
王世勇老师是随州一千多被辞退民师的主要代表,江成太老师是随州三百多被退养民师的主要代表。得知二人出狱的消息后,今天早上七点多开始,就有一、二十位被辞退民办教师从各乡镇赶来,前来迎接王代表出狱,这些老师是从随州市高城镇、厉山镇、淅河镇、殷店镇、尚市镇等许多乡镇起早搭车专门赶过来的。退养这一块也有二十多位民师在市内等候江老师出狱。
刚刚出狱的王世勇老师对我们说,十五天的拘留没什么,也不会改变他什么。
江成太老师在这次被抓前不久,曾委托我们替他发表一篇他个人的遭遇《”生不如死”——一个民师的自我写真》,今天一并发出。
附江成太老师的文章:”生不如死”——一个民师的自我写真
1964年20岁的我担任大队民办教师,整整35个春秋奋斗在农村教育第一线。1990年受聘为小学高级教师职务,1996年获得教师资格证,1997年依据鄂政发[1996]95号和随政发[1997]98号文件中”教龄满30年且具有小学一级及以上专业技术职务的民办教师,经考核合格后优先转招”之规定,列为”优转”且办理了相关手续已存档,教委杨主任当面对我说”只等’普九’达标就宣布。”可政府以没钱为由让我们等,等到1999年我被调整离岗,等到2001年最后一次解决民师问题时,政府以”文件失效”和”超龄”剥夺了我的”民转公”权利,2002年被列为”退养”,从该年9月份起每月领取218元的生活补充费至今。
我的三个儿子各自成家立业,父母先后于93、97年仙逝,妻子94年5月份患肝癌住院治疗不到一月便离我而去。为了工作需要我将责任田分给了儿子们,但所欠债务我一人承担,并要负担母亲的生活、治病及安葬费用。离岗时按当年3100元的一半由村里付,每年的退休费。我生活在二儿子一起,照管小孙子,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三个儿子都不过问我的钱,还时不时地给一点,三个侄女也经常给一点;那几年靠帮工还挣了上千元,2002年腊月我的一个学生一次接济我1000元,就这样外欠的债才基本上还清。
治病要钱,没钱只能忍受疾病折磨。视力下降眼发花属自然规律,四肢麻木,关节痛,胸闷咳喘,受感冒也无大碍;近30年来的脱肛给我带来的痛苦和折磨不堪言状;每逢在外就餐不可贪吃,以减少大便排泄。每次排便后须用水清洗,以指送进,否则那种窘境让人难以启齿,若导致出血就更麻烦。我外出总是带上茶杯并非饮用,而其作用不言而喻了。听力减退与人交谈不便并非坏事,只是耳鸣实在难受,尤其是夜晚越是宁静越厉害,使人头胀欲裂。老年性皮肤搔痒症,起初是每年发两次,近几年来常年性发,只是轻重不同。冬天下雪结冰,晚上刚睡暖和就得起来用盐水洗、擦药,严重时一夜达两、三次。妻子去世导致失眠,加上耳鸣,抓痒越是严重,除非酒醉八成方能躺下入睡,但总是做梦,醒后特别难受。
寂寞难熬,上了年纪最怕孤独。教学所处的环境让我乐观,将一切烦恼去开,那时的我曾受人抬举,无论是家族还是亲朋,甚至于地邻有什么大小事都爱找我帮忙,我也乐意并尽力而为之,而现实的我是猪八戒背了一捆烂稻草——潜(钱)没潜(钱)头,护(货)没护(货)头。社会上的嘲讽、亲朋的冷漠,只能让我破帽遮颜过闹市,恰借耳聋装痴呆。
下力搞不来,经商无本钱,连玩也不愉快,非后人不尽赡养义务,而是我自己无能,没给他们留下点财富,就业全靠他们自己,何况各自负担又重,我又有什么理由再给后人增加负担呢?今年的9月10日我便开始单独生活,暂住在三儿子家中(他们全家外出打工)。
每天7.27元的标准,早上1元,中晚各1.5元,余下点钱自己抽烟还要打发小孙子(才十周岁)。让我没有料到的是,29日去汉东路农行取钱未到账,与区财政局电话联系告之找南郊;30日到南郊农行仍未到账,与中心学校联系告之本月由财政直拨。因欠电费,10月1日早被停电。上午我去何店本想向二儿子要点钱,但难以开口,便空手而归。接着赶到烈山分理处同样未取到并答复我找南郊李会计;我便再次去南郊农行用旧卡取还是未果。晚上我只好去齿轮厂(二儿家)吃晚饭并宿夜。10月2日找人借了100元,交清45.8元电费,下午送电。10月3日我曾去市民政局想找老年工委或救助站,放假未开门。下午与付校长通了电话。晚上,大街上灯火通明,我步行到大儿子的住处,徘徊2个多小时,却没有勇气上楼,只是凝望着窗口的灯光而发呆,最后买下2个馍和一杯豆浆回到暂住处,独自一人用泪水和着豆浆嚼完了馍,便熄灯躺下,本来失眠的我只能任泪水淋湿着枕巾。10月4日晨执笔疾书:《”生不如死”——一位老民师的自我写真》。
在我上书的材料中多次用”生不如死”一词,有人以为是说说而已,还有人认为是危言耸听,我曾写过《民师旅途四步曲》即:青年富朝气——实干;壮年有勇气——让贤;中年无出息——等待;老年被遗弃——绝望。地方行政机关在解决民师问题工作中推行的是”卸磨杀驴”政策,杀的是一大批,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头驴而已。就我所知还有比我更惨的老民师,只不过没人去采访、特写罢了。倘若能有一个同情并热心扶持弱势群体的法律界或新闻界人士,深入到民师这个弱势群体进行调查采访,将会写出更有说服力的报导。
曾都区南郊南烟墩村老民师 江成太2007年10月4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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