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7月19日讯】(陈慕涵,澳大利亚永久居民,中医硕士。2006年5月她母亲香港居民曾爱华因“印刷和传播法轮功资料”遭上海警方拘留,关押在上海浦东新区看守所,6月底正式逮捕。事发后,陈慕涵多方呼吁营救,受到澳洲政府、多位议员帮助。7月9日来到香港,得到香港多位立法会议员支持。7月12日到13日在香港中联办对面绝食,此后几乎每天在那里静坐呼吁营救母亲。7月13日起公开每日给母亲写的信。)
妈妈:您好!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只有您我和少数几个人知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只有两个月,而且只是生离,我就对这句词有了如此深刻的体会。知道自己的亲人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受苦,却不知道她究竟在干什么,想什么,被什么样的人包围。唯一的一线讯息还是那样的缥缈,要不停地猜测、推断。而您呢?又是从哪里能知道我的消息?是从办案人员的威胁中吗?
而今天,当这一切终于有了交汇的可能时,却又被如此无情地阻拦。
妈妈,您在看守所中是否想起过您的父亲,我的外祖父?那个在您年幼时就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处决的商人?有一年夏天,我曾爬到阁楼上翻箱倒柜地寻找他的痕迹,可连一封信或半张照片都没找到。家里没有一个人愿意提起他,因为他给家庭带来了灾难。您说您也不记得他的模样了。有谁知道他在狱中最后的时光是怎样的?他是否曾经挂念自己幼小的女儿?是否盼着你们能给他写封信?
还有外婆的父母,浙江乡下一对开明的地主夫妇。他们把唯一的女儿十几岁时送到杭州去念高中,这在当时都是不多见的。外婆在那里学会怎样养蚕(多么诗意的专业),毕业后当了指导农户的“桑蚕指导员”。我见过那时外婆的照片,用火钳烫的头发和后来流行的“钢丝头”没什么两样,衬托出清秀的瓜子脸,比任何明星都漂亮。在烟花三月的江南,一位年轻女子穿着旗袍侧骑在毛驴上走村串巷。那曾是我以为最美的画面。后来外婆嫁到了上海。
然而外婆的父母被作为地主镇压了,虽然他们并没有多少田。“外婆,那时您没有回去吗?”外婆一直是最慈祥的,但当提起这些事的时候却很凶;“没有!”顿一顿,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又道:“幸好没回去,否则要跟着一起倒霉了。”那是我印象中唯一一次和外婆关于这事的问答。
想来曾外祖父母那时也六七十岁了。我不能肯定如果有子女在身边他们就不会被镇压,但在农村,没有子女是很容易受欺负的。他们那时是否后悔过把女儿送出去读书弄得老来无靠呢?还是一样庆幸至少外婆可以逃过此劫?他们是否曾经扒着窗棂盼望村外小路上出现女儿的身影呢?
后来看到西人的家里可以挂着曾祖父,曾曾祖父以至于一直往上的祖祖辈辈的画像,或者即使没有画像也可以说出祖辈的姓名和职业生平时,我总是惊讶又羡慕。除了战争,他们的祖先不会有这样暴毙的命运。即使是战亡,也是荣誉等身,不会去世了还让家里人害怕或唾弃。他们不会像我这样连外祖父的名字都不知道。
妈妈,今天如果我还在国内,如果我不理解您的信仰,是不是悲剧又要重演在我们身上呢?
长辈们经常劝我:“要好好保重身体。”我却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巨人把一群人关在山洞,每天抓走一个吃掉。剩下的人互相安慰:“我们继续好好过日子。”是我太敏感了吗?
放心吧, 妈妈!那个巨人快倒下了,没有历史的家庭再也不会重演了!
女儿
慕涵 上(//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