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4月28日讯】(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记者何宾采访报导)纽约为世界金融之都,商务之都,同时她也是与巴黎齐名的世界文化之都。在纽约五个区里有着许许多多规模不一,职能不同的文化组织。这里要介绍的是位于皇后区的一个非营利文化艺术机构—-“创造同盟”(Movement One﹕ Creative Coalition)。
“创造同盟”几年前才开始运作,但与众不同的是﹐它是一个为数不多的真正多元文化艺术项目的组织者。“创造同盟”的特别策划项目包括每年一度的皇后国际诗歌节活动。在这些活动中除了有不同语言的代表性诗人朗诵他们的诗作外,通常还由音乐家、舞蹈家等艺术人士作各种表演,为诗歌作丰富的艺术诠释。此外,还有民族特色的烹饪和其他文化介绍等内容。
最近,我们采访了该机构执行主任、纽约诗人保罗‧卡特法诺(Paul Catafago)。他谈到了纽约的多元文化背景,并表示帮助沟通不同文化的族裔人群是他们将一直所作的努力。以下为访谈主要内容﹕
*多元文化的现实和难题
我们的想法还得从“九一一”这天说起,那也是可以说是影响我一生的日子。这一天的下午,在皇后区杰克森高地百老汇大道旁的一个埃及人杂货店门口,很多阿拉伯人在谈论著未来,他们那种惊惶失措的神情是我这辈子头一回所见到的,好像感到随时会因为他们从没干过的事情而被带走。后来的确有很多这样的人被政府探员带走审查,尽管他们中的很多人和恐怖份子一点关系也没有。更坏的是有的地方一些开加油站的锡克人因被误认为阿拉伯人而遭报复被杀,一切看来似乎会发生超出控制的混乱。
我本人出生在一个移民家庭,父亲是巴勒斯坦人,母亲是黎巴嫩人,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来美国以后,作为保险经纪人的父亲在事业上非常成功,但他从来不敢告诉别人他的老家在巴勒斯坦,因为害怕这样会招致被解雇。事实上人们对巴勒斯坦和阿拉伯的偏见很深,哪怕你家庭的实际背景和那里主流人群有着那么大的差别。
皇后区拥有纽约的两大国际机场,是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移民来美的第一站。当然也有相当数量的移民在此和布碌伦定居下来,形成华人、韩国人、俄国人、犹太人、印度人、藏人和其他许许多多不同族裔人的社区。可以说纽约是个浓缩的世界。但那些文化差异较大的人群事实上是老死不相往来,彼此缺乏基本的沟通,一些社区实际上是被边缘化了。在某种不可预见的情形下,这些隔膜是否会造成真正的问题﹖
“九一一”以后,纽约一些作家、艺术家决定成立“创造同盟”这个非营利组织,希望通过举办跨文化艺术项目的方式为不同文化背景的族群提供沟通的渠道,也以此向主流社会介绍那些因语言、文化差异等原因被边缘化的作家、艺术家,同时也为当地被边缘化的社区寻求合适的文化和教育项目。这些志同道合的人相信世界不应该是暴力的场所,不同文化间的沟通是可能也是必要的,他们中间包括一些国际上享有声誉的作家,音乐家和艺术家。
*诗歌和非英语文学
我们之所以选择诗歌朗诵会作为起始的文化项目除了这种形式花费较低以外,还有对打动心灵的语言能促使人们沟通的期许。真正的诗歌超越平庸,唾弃表面华丽和任何偏见﹔她们像是在两个世界间的导航,连接着可见的和不可捉摸的空间,天界和人间,平凡和超尘脱俗的境界。我们这个世界没有比现在更需要这些激励心智的语言。
很多人认为那些高雅文化现在缺乏听众或观众,其实不然。很大程度上这种现象是由经济原因造成,不少人误认为观赏高雅文化艺术的消费也要很高,宁可在闲暇时间化十多块钱去看部电影。所以我们举办的所有节目都是免费向公众开放。
在我们居住的纽约皇后区有着许多优秀的诗人。例如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俄国诗人约瑟夫.布洛茨基去世前就在皇后学院讲学,但他使用母语写作。纽约当地很多诗人、作家也都用其民族语言创作,他们被主流英语文学界所忽视。语言其实是得到认可的最大问题,就像目前唯一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华人高行健先生的情况。若不是他在巴黎长时间的生活,有大量的主流语言作品译本发行,是不可能获此桂冠的。
我们要为非英语作家提供发声的途径。我们机构的组委会里就有很多非英语写作的文学家,如中国作家黄翔和秋潇雨兰,韩国语诗人Sang Hee Kwak,乌尔都语诗人N. M. Danish等。
*中国之缘
我是在皇后区艾姆赫斯特长大的,大家知道那里也是纽约几个中国城之一,我最好的朋友中就有中国人,他们是和我极有缘分的人群。我这里要谈的是对一些中国作家、艺术家的印象。
一个普遍现象是他们中很多人都自称或被称为“异议人士”,就是不满国内政治高压的人。我在中东做过两年的人权观察记者,对人们基本自由受到践踏时的痛楚深有感触,当然能理解这些中国同行。真正的作家、艺术家们都追求着思想和表达的自由,不可能与任何极权制度相容。而中国国内的人权状况从我母亲的一位天主教教友的遭遇就可见一斑。她是一位个头很小的慈祥老太太,在国内被当做政府的威胁,但谁能相信这样的人能威胁得了一个政权。
美国文化界也的确给予为自由而来的文化艺术人士一定的帮助,在这个圈子中“异议人士”是个很时髦的头衔,凭此可获得在这里发展的机会。我的问题是,他们中谁是真正的异议人士﹖那些能够随时自由返国,却又在国外宣称创作自由受到压制的人不能算作异议人士,在他们的文字间也鲜有见到对专制极权的批判。
诗人黄翔是我认识的一位真正异议人士,他和夫人、作家秋潇雨兰97年初来美国时就居住在我们皇后区的法拉盛。因参与包括天安门民主墙运动在内的许多追求自由的活动,黄翔曾被拘捕六次,前后在狱中呆过十二年,经受了难以描述的肉体和精神创伤。然而,从他的诗作中却可以看到一种愈压愈韧的勇气,这在人中是非常不多见的。
黄翔还是位特别多产的作家,目前已创作二十多部诗集,但在中国大陆即使这些诗集被印出也会被当局销毁。在美国有他的诗集译本出版,但出版商定价很高,所以大部分只被学术机构订购,不然的话他会被更多人熟知。
另一位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严正学先生,这位身高马大,言语诙谐的画家在任何地方都引人瞩目。听说因参加中国国内的维权绝食活动,他在前段时间被当局逐出北京,希望他一切安好。大部分美国人把自由看作想当然的事,殊不知这世界还需要许多志士付出代价将此落实到每个人身上。
在艾姆赫斯特街上的人流中,说不定你在无意中就碰上某位天才诗人或艺术家。当然,除中国城外,很多人还不知道这里其实是不同族群最混杂的地区﹔我前面的邻居是希腊人,再远一点的是巴基斯坦人,中国广东人等。我们的打算是在这个特别的地方建起一个多元文化中心,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就能付诸实施。(//www.dajiyuan.com)